舒瑾城一回到酒店里自己的房间,就径直进入浴室,放了热水,将自己泡在浴缸里。
她一边听着耳畔热水的声音一边闭上眼睛,浴缸中滴入了茉莉精油,那浓郁的香味恍惚让她又回到了在炉多城的时候。只是金陵没有热情似火的登云阿佳,也没有远处皑皑雪山与高阔蔚蓝的天空。
回想起在木喀的日子,一桩桩一件件事情都涌上了心头,现实的烦闷似乎也散去了不少。而在那些与木喀有关的日子里,都少不了赤松的身影。
这个人,真的用实际行动成为了她记忆里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
不知泡了多久,她忽然听见卧室有动静,紧接着有人大力叩响了自己的浴室门。
舒瑾城条件反色地抱着肩膀将身体滑进水下,问道:“谁?”
“瑾城,你还好吗?”竟然是王景,他的声音里还残存着紧张。
“你怎么进来的?你想做什么?”舒瑾城从浴缸中稍微坐起,警惕地问。
王景这才松了一口气:“你房间的电话没有人接听,按铃喊门你也不开,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他虽然知道舒瑾城并不会想不开,也几乎不大可能有意外。可是遇上她,理智就经常抵御不了情感。
“我在泡澡没有听见,你找我做什么?”舒瑾城放松了些,因回忆中赤松的好,对王景的态度也便好了几分。
“我给你带了药油和冰敷的帖子。”
舒瑾城的一只手抚上自己仍然觉得有些发烫的脸,刚想说其实没必要擦药,王景又道:“还有从金陵春打包来的菜,有香酥鲫鱼、桂花虾饼、火腿炖黄芽菜和蟹粉扒白菜。”
因为下午要见舒敬鸿,舒瑾城中午就没心情吃饭,晚上自然也没吃,听了这么些菜名,肚子自动咕噜噜叫了起来。她从浴缸中站起来,将旁边的浴袍披上。
谁知道因为泡了太久,腿发软、眼睛发黑,刚低头系好腰带再要直起身子,脚便被洗手台子绊了一下,一瓶沐浴液被她的手打翻在地,发出了巨响。与此同时,因为地下湿滑,舒瑾城几乎摔倒,她下意识惊呼一声,好在反应快,手撑住了门,才稳住了身体。
可外面的王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见这样的动静,立刻扭开门把手,于是热气同着浴袍的美人一同跌进了他的怀里。
晶莹剔透的水珠从舒瑾城的发梢和耳根上溅起,点点跌落在王景的脖颈处。有几滴甚至顺着他的皮肤缓慢流入喉结下方的衣领内,在被军装掩盖的隐秘之地处处点火。
沾染了两人体温的水珠,在皮肤上留下了滚烫而灼热的痕迹。
这一摔让浴袍半敞,衣料堆叠处露出半个雪白的香肩,落入了王景沉沉的眼眸中。
王景小腹和喉头同时一紧,搂住她腰的手却不自觉将她推开了些,让两人的身体有了间隙。
舒瑾城用手撑着王景的胸膛直起了身子,慌乱地掩上有些敞开而凌乱的浴袍,道:“你快出去,我换好了衣服到起坐间找你。”
王景轻咳一声,眸光幽暗,转身走了。
待卧室的门被拉上,卧室瞬间恢复了静谧。
舒瑾城才感觉到自己心跳得多快,脸仿佛被火烧过一般,腾起两朵红云。也不知道怎么的,和赤松,不,和王景在一起总是能发生那么多尴尬事。
她心有余悸地用手捏住浴袍领口,单手从衣箱里捡选出一件驼绒底的长衫,待确保布料从脖子罩到了脚背,一点多余的都没露出来,才松了一口气,推门而出。
起坐间里一直闲置的饭桌上已经摆满了美味佳肴,除了王景说的那些菜外,另有一砂锅鲜口蘑炖鸡汤,嫩白的鸡肉半露在玉色的热汤中,散发出令人咽口水的鲜香。
王景坐在沙发上,似已恢复了平常的样子。见舒瑾城径直往饭桌走,道:“过来,先擦过药再上桌。”
舒瑾城眼睛看着饭菜道:“不用了,这点伤明天谁也看不出来,何必那么麻烦。”还是先吃饭要紧。
王景没动,一双眼睛不由分说地望着她的脸,舒瑾城道:“真的不必。”可摄于王景的气势,不知怎么就走到了沙发旁,坐下。
王景将药瓶扭开,将红色的药水涂在自己的指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