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开她的手,说:“九殿下,别来无恙。”
洛久瑶怔然一瞬。
沈楚递回银簪。
洛久瑶看着他伸来的手,反而攀住他的腕,借力上了马车。
她的手覆过又收回,毫不设防走入车中,沈楚收回目光,手腕有轻微的颤动。
车帘落下,马车驶离小巷。
天色始终阴沉沉的,流淌进来的风比昨日要冷上些许。
洛久瑶接过银簪别回发间,面前少年又递来一只手炉。
大概已备在身边好一阵子了,手炉的绣套上染了些许草木香的味道。
清淡的,隐约带着些苦。
草木清香浅淡浮动,洛久瑶捧着手炉,嗅到熟悉的味道,心间好像也安宁下来。
她抬首,道:“听闻大人今晨才回府,身体可有好些?”
沈楚应:“多谢殿下挂怀,已不碍事了,殿下如何?”
“我也无事,说来还多亏了大人。”
见少年安好坐在对面,面色也的确恢复许多,洛久瑶从袖中拿出铜令递去,“这枚铜令是大人的?”
她的手已被暖炉染得温热,铜令却还是凉的。
沈楚接过:“是一位朋友的东西,只是暂借来一用。”
洛久瑶看着他:“大人的朋友,不是个简单人物。”
沈楚道:“能将令牌用得恰到好处,殿下也不是简单人物。”
洛久瑶坦然接过他一声奉承,问:“我现在乘了大人的马车,大人打算怎么与大理寺交代?”
“稍加周转就是,殿下不必担心,”
沈楚道,“旁人入不得大理寺的囚牢,自然也见不到殿下,左右都是做给外人看的,我已让沈无虞寻了位与殿下身形相似的姑娘送去大理寺供着。”
“大人这是把我当佛了,请佛容易,送佛可是很难的。”
洛久瑶轻笑,“大理寺肯轻易放过我,是因有证据能证明杀人者不是我?他们不会为难你送去的人吧?”
“不会,如殿下所言,臣给了大理寺旁的证据换回殿下,大理寺的人也清楚殿下没有杀人。”
沈楚摇头,又道,“只是昨日殿下曾与贺小姐争吵,灯花台又留有一片残余的衣袖,大理寺没法证明殿下的清白,只能请你过去留到此案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