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殊急忙奔到目的地时,被寻女主角还迟迟在梦境中流连。
“老板,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跟琮箴太久,天塌下来的事也不会急忙脱口,仍是沉静中叙事:“东楚沉家把莫辉生物抛了,阮总想用你的名头去接。”
琮箴窝在躺椅里,即使被扰清梦,大脑也能快速运作,“他这是打算奖励我。”语调变换:“把之前录下沉笠在棁际房的带子刻盘,放到大哥办公室,”从座椅中缓缓起身、接一杯水饮下,“算是给大哥回礼。”
沉家是东楚集团最大股东,当年沉甫筠求娶东城楚家小女桦仪后,便迅速笼集起一伙人、以妻家资本作饵吸引大量资金流入,仅年就顺势将东楚集团绝大多数股份吞入囊中,随后聘请东城最好离婚律师以求脱离楚家。
不少手握权钱之人对沉甫筠青睐有加,既叹他的冷酷无情,又对他的雷霆手段赞赏不已。
而楚家不战却败,惹得议论纷纷,矛头直指楚桦仪识人不善,害得楚家基业被创。
楚桦仪自幼被千般宠、万般爱,遇到深情款款沉甫筠时,并不为其所动,只当是上不得台面的三流小伙,不过有张帅气脸庞、知得如何哄女孩欢心,若是动起心思来,恐怕更引人厌恶。
但就如历史所记载的无数爱情典故一样——烈女怕缠郎,纵是楚桦仪也不免俗,于是含情低眉笼上洁白头纱,感恩上帝怜爱,以右手无名指为鉴、套进沉甫筠所织粉色美梦中。
婚后两载便诞下龙凤胎,破例随父姓,取得笠、棠二字予以儿和女。
爱神是否曾眷顾楚桦仪,已不清晰。
二人分道扬镳后,由沉甫筠将一双儿女带在身边。旁人看好沉笠在沉甫筠心中地位,就连东城晚报也登《东楚集团未来接班人——沉笠》。而沉棠在沉甫筠再婚诞子后便远渡重洋,离开父、离开母。
可沉甫筠内里的恶浊早已腐蚀沉笠。亲父极尽利用长子、只等沉笠担下所有祸事,便让位于同父异母的弟弟,迎来荒凉下场。
所以沉甫筠死了、死在棁际房。
而后他的娇妻和刚满十六岁的沉老三消失得无踪无影。
这一年,沉笠三十一岁,连披麻戴孝也懒得,一周后便听从遗嘱安排,妥当东楚最大股东。
冯殊回过神来,惊诧于琮箴的新指令。
琮箴适时解释:“沉笠一直和大哥缠在一根绳上,再不切断,我怕大哥出事。”
可冯殊也不买账:“为什么不等更紧密后,一石二鸟?”
“像我和大哥这样处心积虑保住自己,不惜牺牲对方的亲兄妹,”她说着便笑起来,“如果他快掉下崖去,我可能会先摔至崖底。”
蒋曼利来访时,正值初冬。
琮箴深知好友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习惯,在迎进屋前便做足心理准备。
手袋扔到琮箴胸前,好友怒气不小,不过开口仍保持良好教养:“是你在背后搞沉笠?你做事未免太无章法,连我的探事仔也三番五次被扰乱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