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有很多厨余垃圾,林知睿披上外套,随手拿了两袋就下楼。
上海近两年推行垃圾分类,原本每栋楼下一人高的垃圾桶全都消失了。
每个小区只有一个“垃圾回收点”,而且实行限时开放,一般是早八晚八各两个小时。
紧赶慢赶,林知睿在最后的时刻把手里的两袋湿垃圾扔进了属于它们的垃圾桶中。
扔完垃圾,林知睿没急着回去,站在垃圾站门口,从口袋里摸出烟和打火机。
她其实就是想借着扔垃圾下来抽根烟。
负责管理“垃圾回收站”的阿姨认得林知睿,用上海话和她打招呼,问她怎么这么晚出来扔垃圾。
林知睿说明天要睡懒觉,现在不扔就要在家放一天一夜会臭掉。
阿姨笑着说那就让男朋友扔好了呀,今天早上不是你男朋友扔的吗。
林知睿愣了下,然后很快明白了阿姨嘴里说的“男朋友”是谁。
她没有反驳阿姨,她笑着对阿姨说“他也要睡懒觉的呀”。
室外太冷,林知睿呆了没多久就冷得不行,她把烟摁熄,扔进垃圾桶。
转过身,看见几步远站着的“男朋友”。
阿姨也看到了,笑呵呵地说:“妹妹,柺额拉西,暖邦友哪能噶伐放心侬?”
阿姨笑话林知睿,扔个垃圾而已,怎么男朋友这么不放心她。
林知睿立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辛苦了,”余明远走过来,先和阿姨打了声招呼,然后把手里的围巾给林知睿戴上,看着她被冻红的鼻尖,轻声责怪,“怎么不戴围巾就下来了?”
她小幅度挣了一下,没挣开。
阿姨在一旁看着,她不好有什么大动作,只能由着他搂着肩膀离开。
离开阿姨的视线范围后,林知睿在余明远怀里无声地扭动挣扎了一路。
最后她的两只手被他单手扣住,他的另只手压在她脑后,将她的脸死死压在自己肩窝里。
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一个无声地抗争,一个无声地制裁。
“放开……余明远你放开我!”
林知睿终于精疲力尽,啜泣声在他肩窝里响起。
余明远把人弄进了电梯,好在电梯里她不敢作妖,但电梯门一打开,她比他快一步冲出去,拉开楼道间的门就要往下跑。
余明远不可能由着她疯,她的雪地靴不知道掉在了哪里,没穿袜子,光脚踩在冷得刺骨的大理石地砖上。
顾不上太多,他半强迫地把人弄回了家,压在客厅沙发上,顺手拿起一旁的围巾就要去捆她手。
“余明远你敢!!!”林知睿在即将失去自由的恐惧中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地放声大哭。
在妹妹撕心裂肺的哭声中,余明远即将崩溃的理智才一点点回笼。
他低头,看着缠在手心的围巾,一时竟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