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楼轻之又轻的说着,而徐宥齐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道:
“你这是弑父!”
“谁能证明?”
林楼冷冷一笑:
“况且,有这样爹,你也会走到我这一步的。”
徐宥齐不由得皱起眉,可是想起方才林楼所说的种种,他还是按耐了下去:
“也罢,此事确实不是我可要发表见解的。那么,来算算我们的帐吧。”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这些事都是我一人做下,与我弟弟无关,你应该不会牵连无辜吧?”
“若是我要牵连他,你又当如何?”
徐宥齐白嫩小脸上终于多了几分表情,却是带着嘲讽。
林楼闻言,不由得攥紧了掌心:
“你到底想做什么?”
徐宥齐抬眸看着林楼,语气淡淡:
“你两次乱我心志,我已经告知韩先生你兄弟二人在社学冒名顶替之事,你二人必有一人离开学舍……
可据我对比你二人的字迹,不管是考入社学还是月试排名,乃是因你之故你兄弟二人才能留在社学,不知你会如何决定?”
徐宥齐这话一出,林楼不由得退了一步,但很快他便反应过来徐宥齐的用意。
弟弟不喜读书,能在课上坐住,也是因为有一顿饱饭的诱惑。如今陡然要面临二选一的抉择,留下弟弟,那么不出两月,弟弟便会因为退步太过厉害而被社学退学。
可若是留下他,不说冒籍问题,只这件事也终将成为横亘在兄弟二人中间隔阂。
不患寡而患不均。
这徐宥齐小小年纪,竟能给他出了这么一个难题,难怪当初他两次出手,他都能安然度过。
可林楼又哪里知道,徐宥齐本身便不是一人,哪怕徐宥齐先着了道,以徐韶华体察入微的本事,也会将其在岔路口拉回来。
而徐宥齐也不等林楼深思,他只是淡声道:
“你既然能对你父亲下手,那么,你的奴籍你也应当有法子解决吧?
你在犹豫什么?让出社学名额,下一次可就是与数百人争夺了。你,真的不怕吗?”
或者说,到时候教瑜大人他们还愿意录入林楼这样的人吗?
林楼听到这里,终于回过神来,他只觉得自己的后背在这一刻都湿透了。
在这个小小少年的眼里,他与弟弟是不是早就已经是在困兽犹斗了?
自己出手乱了他的心志,他便让自己面临两难抉择,当真是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