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你为何要效忠于我吧?”
阮眠一如过去的风荷一般,强势地截断了他的话,坐在岸边的歇脚石上凉凉回望他,“只有九年你就能熬出头了,不要操不该操的心,安分守己地做我的刀,就够了。”
马尧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单膝跪地:“是。”
“我始终是相信你的忠心的。”
阮眠拍了拍手中的残渣,随口喃喃般道:“你可不要和风银长老一样,让我心寒啊。”
马尧眼珠子动了动,试探地望一眼阮眠的神色,见到她脸上明显的憎恶,心中便有了谱。
看来他之前的猜想没错,风银背地里不干净,和东城的人勾搭上了,还口无遮掩地将魔主的秘密给卖了出去。他虽是魔主的族亲,却屡次三番地触碰到了魔主的底线,已然让魔主心生厌恶。
不过这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
马尧将头埋低,只想如魔主所言,做一把安分守己的刀,依令而动。
……
河水潺潺,伴随着梅安启程回东城的车队,一路流淌远去。
路上梅安又发脾气地打碎了一整套昂贵的茶具,破碎的瓷片丢进路边的小河中,割伤了湖中银鱼的背脊,气得它喋喋不休,重复不止地抱怨了大半个晚上。
皎厌离听得恍惚,忍不住一遍遍地确认:“他真的走了?”
“那可不,我亲眼看见的!他那个手下,一点分寸都没有,一兜子碎瓷片直往我头上扔哇,唉哟,把我的背鳍……”
后头的声音自动被他屏蔽掉,因为魔主回院了。
她进院之前还是“老子天下第一”睥睨天下的傲然高冷模样,一进屋脸便苦了起来。
布了张矮几,默不作声地坐在莲池边的阶梯上喝起闷酒来。
“?”
皎厌离不知她为何如此沮丧。
今个儿她赶走梅安之后,除了多找魔侍们排练了一场晚间操,并没有其他的行程。
她赶人走的时候分明气势凛然,嚣张得厉害,为何又突然不好了呢?
皎厌离茫然抬眸,正好与庭中借酒浇愁的人撞上视线。
四目相对。
阮眠轻叹着道:“小鲛,做魔主可真不容易啊。”
皎厌离:“?”
“你不知道,我这两日可是彻彻底底地将梅安给得罪了。但没法子,我总不能真将你交出去,又实在懒得和他虚与委蛇,所以一不休二不休地把人气走了……”阮眠蔫耷耷地自述着,“可我现在后怕的很,你说东城城主要是发起疯来,我会不会被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