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早就如此想定,在骆华询问之下她还是下意识地将茶盏放下,隔了一会,又端起来。
早跟小鲛商量定了,告别过了,没事的,大局为重。
佯装的漫不经心:“准备好了,去办便是。”
骆华想说点什么,但到底没开口,他今日跑过来已是自作主张的了,怕坏了她的事,又怕这一
别再难相见。
皎厌离今日一整日都是魂不守舍的模样,院子的草丛里到处都是他掉的小珍珠,骆华实是不忍心见他就这样无人相送,孤零零地一个人走了。
反观魔主,倒像个没事人似的。
骆华不是不知道魔主被迫伪装成另外一个人,养成了喜怒不行于色的习惯。
他就是替小鲛感到心酸,难过成那样了,也不敢来请魔主去送送他,见上最后一面。
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讷讷:“是。”
他后退半步,转身要走。
阮眠掀开茶盖,氤氲着雾气的茶水泛开阵阵涟漪。
顿了顿,啪一下盖上。
她猛地站起身,引得堂中众人纷纷止了抱怨,侧目望来。
阮眠随手搁置下茶盏,冷淡道:“瞧你这满面愁容,倒不像是准备妥当的模样,带路,我去瞧瞧。”
骆华眼睛一亮,忙躬身:“是是,还请魔主亲去看了我等才知分寸的。”
“嗯。”
魔主丢下这么一句,便风风火火地跟着人走了。
留满堂人面面相觑,都傻了眼。
“怎么回事,这阿离宫现在的主管,魔主最最要紧的心腹居然是个十来岁的少年?”
“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呐,自从魔主被风金风银背刺之后,从前的老人都不敢用了。转头就收了这么两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娃娃,一点规矩不懂,什么大事还得劳烦魔主撇下咱们亲自走一遭?真是涨了见识了!”
他们不敢在魔侍面前编排魔主,怨气便都冲着骆年骆华去了,嘴一张,各种难听的话议论纷纷。
“嘿嘿嘿,你懂什么,年少又年少的好,瞧那小脸,多水灵啊,还是咱们魔主会享福!”
“哈哈哈哈还是鹰老你懂!他俩这是一步登天咯。”
“别管那小白脸了,以色侍人的货色,脑子空空不会办事儿,也就魔主现下稀罕着,乐意搭理他俩,搁我早弄死了。来!喝酒!我在东西城亏了那么大一笔,好些日子没舍得沾酒肉了,来了魔主这,可劲造!”
候立的魔侍们见他们很快把话题岔开,并没有人深究魔主离开的理由,视线一碰,便安静地低下头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