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萧琅自己说出来,苏宜丹也不可能猜得出背后竟是辛家。
毕竟北魏虽然商人多,但到底排在士农工商的最末流。
辛家是簪缨世家、名门望族,堂而皇之和商沾边不好听,容易坏名声。
所以尽管经营马场,却暗地里不曾声张。
如今突然听说辛家的马场都充了公,苏宜丹怎能不吓一跳?
她立即想到被禁足在王府的萧琅,不知道二者之间是否有什么关联。
对面的人直接打断了她的思绪,幽幽发问:“发什么呆,是在想辛家、马场、还是萧琅
?”
苏宜丹呼吸一滞,心想他果然知道马场和辛家之间的关系。
既然他知道,也就没什么好遮掩的。
她咬了下唇,回想着与司徒翎的两次交集,似乎是个好说话的,不由鼓起勇气问:“马场原本是辛家的马场,为何到了皇室手里?那、那庆王爷……?”
“你担心他?”
不知为何,这位司徒长公子的脸色变得黑黑的,隐隐有风雨欲来之势,与方才谈价时平易近人的模样简直大相径庭。
她说错什么话了?
苏宜丹不自觉坐直身子,手紧张地搁在膝上,也不敢再摆出随意的姿态。
她斟酌用词,语气都放轻了:“我与庆王爷是朋友,两个月未见,理应关心,并没有其他意思。”
新帝登基,如今庆王之流身份敏感,她就怕对方误以为她暗指的是朝堂争斗那些事,因而多加解释。
萧寂言的脸色却并未有所缓和,甚至嗓音发冷:“不过两个月而已。”
这话可惊着了苏宜丹,两个月说得这般轻描淡写,岂不是说还要被关更久?
萧琅也就比她大两岁,今年才十九,性情更是少年脾气,惯爱穿鲜亮的颜色,腰间挂金玉,整天街头巷尾乱窜。
每次苏宜丹听见前院垂花门传来金玉碰撞之声,便知道是四皇子萧琅来了。
就是这样鲜活跳脱的一个人,先帝驾崩后便被禁足在府中,至今已经两个月了。
说是禁足,其实就是变相软禁。
谁叫萧琅的错处太好挑了,新帝随便找个由头就把他压得死死的。
而且明面上只是禁足,依旧好吃好喝供着,丝毫没有亏待。
以至于辛家人就算上书陈情,言辞也不好太激烈,免得被反将一军。
苏宜丹只知道辛家肯定会保他性命无忧,具体的却不清楚。
可如果辛家真的城西马场都没保住,那萧琅……
她神色越在意,萧寂言看着便越觉得扎眼,敛下眉眼,语气听不出半分波折:“苏小姐与庆王,关系倒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