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满是早已凝固的鲜血,他行于其中,如闲庭信步。
最为悚然的,是长道尽头。
暗室被布置成房屋正堂的模样,从阿狸的角度,能看见两具端坐在桌旁的白骨。
与跪倒的人骨不同,那两具尸骨被悉心穿好衣物,休憩般靠于椅背——
看姿态,像活着时一样。
江白砚这疯子。
如此骇人的景象,哪是“祭奠亲人”?
它没来得及去看更多。
在阿狸把暗室仔细打量一遍之前,江白砚关闭入口,把它阻隔在外。
“江白砚不会在用什么邪术吧?”
阿狸悄声:“那么多人骨——”
它话音未落,被施黛一把按进怀中,被迫噤声。
猝然意识到什么,小白狐转动眼珠,幽幽一瞥。
阿狸屏住呼吸。
今晚的青州没有星星,天边唯有青溶溶的一簇月影。
四周死寂无声,阒静得叫人心慌。
江府被烧毁的正门旁,立着道颀长的影子。
江白砚生得高挑,倒影被拉成挺直的一笔,眉眼笼在早春雾气里,看不分明。
衬着身后死气沉沉的荒宅,本应清隽脱尘的面庞上,透出病态苍白。
不似谪仙,像夺魂的幽鬼。
眼风掠过施黛,江白砚轻勾嘴角,展露温良无害的笑:“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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