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黛一个不稳,险些靠上他臂膀。
再眨眼,一只蜘蛛从她原本站立的位置上空坠下,龇牙咧嘴,露出森白獠牙。
如果不是被江白砚拽住,它恐怕会跳到她头顶上。
够刺激,感谢鸟妈妈。
施黛弯了下眼。
听见她不由自主发出的一声低笑,江白砚将跟前的蜘蛛斩成两半,无言垂眸。
奇怪的人,他想。
这种时候,她为何还能笑得出来?
在洞穴中辗转挪移,施黛额角沁出薄薄汗珠,鼻尖也凝了一点水雾,泛起绒绒薄粉色。
但她的脊背始终笔直,如同一枝破土而出的竹,韧而挺拔,蕴藉无穷生机。
“江公子。”
施黛随手抹了把额头,四下顾视,寻找仅存的阵眼:“现在不打算杀我?”
不久前才口口声声说要残害于她,没过一盏茶的功夫,又在电光石火间把她救下。
原来是记挂着不久前的那段对话。
江白砚腕骨微动,指腹抚过剑柄。
能这样没心没肺地开玩笑,她倒真是……不怕他。
他心底的晦暗,施黛一无所知。
譬如握住她手臂的那一刻,江白砚情不自禁地想,这具身体近在咫尺,脆弱不堪,若要以剑破开,想必轻而易举。
这是他与人贴近时,下意识滋生的杀意。
但江白砚终究只扬了下嘴角。
铺天盖地的蜘蛛发起最后攻势,妖气汹涌如潮。
长剑轻挑,一泓清光如月下秋水,将欲图靠近她的邪魔尽数斩落。
“怎会杀你。”
江白砚懒散笑笑,在杀气凌厉的剑意里,尾音却是低软:“我还等着……施小姐护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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