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世上,恐怕唯有两件事能引起江白砚的兴趣,一是疼痛,二是杀戮。
一个嗜杀的疯子,怎么会沉溺于金银财宝堆砌的温柔乡。
神情恍惚间,又听施黛道:“不过,他也有不好的地方。”
莫非开窍了?
阿狸猛地抬头!
“他对自己的评价很低,看上去对所有人都温温和和的,其实没对谁真正亲近——看来确实有轻微的回避型人格障碍。”
施黛的声音透过蒙蒙水雾传来,有些模糊:“果然还是应该多夸夸他吧?”
阿狸:……
有没有一种可能,江白砚他不仅对自身评价低,他还平等厌烦世上所有人,觉得在座各位都是垃圾。
他能割破自己的脸,就能轻车熟路割断别人的脖子。
算了。
阿狸决定放弃思考。
施黛的认知虽然与事实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但就目前的情况看来,在两人相处时……
反而是江白砚被她压制得更多。
它甚至隐隐开始期待,江白砚下一次被噎得说不出话的模样。
施黛还在琢磨着江白砚的身世,思来想去得不到答案,沐浴后,整个人软绵绵躺进被子里。
将一切繁杂思绪抛在脑后,今晚雪雨交加,夜风轻柔,她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她的早膳相当于其他人的午饭,打着哈欠来到膳厅,一眼就看见坐在桌边、朝着门外不断张望的施云声。
见到她,小孩总算收回张望的视线,轻哼一声:“已经是午时了。”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这才醒呢。
“三国时期著名将领曹操有言,吾好梦中努力。”
施黛正色,抱起怀里的白色小狐狸:“阿狸作证,是床先黏着我的。赖床几个时辰,是对它最好的尊重。”
阿狸:……
胡说八道的时候请不要让我当目击证狐,谢谢。
“昨天夜里,傀儡师的第四篇文稿出现了,被贴在东市。”
孟轲饶有兴致道:“东市啊,长安城里最繁华的地方。《犬妖》一经问世,就立马传遍大街小巷,到今天,已是人尽皆知了。”
施黛吃下一口热腾腾的芙蓉糕,接着话茬问:“那四个打家劫舍的贼人,应该被钉在耻辱柱上了吧?”
“自然。”
沈流霜道:“生前被虐待至死,死后被千万人戳着脊梁骨骂,那几人也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