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他感受得出这只狐狸对自己强烈的恐惧。
也知道,它不时偷偷窥视他,带几l分审视的意思。
狐狸身无灵气,成不了事,如若心怀不轨,在它背后,必然有人指使。
察觉被跟踪时,江白砚按捺起拔剑的冲动。
他要钓出尚未露面的另一人,狐狸是他洒下的饵。
对方的身份,江白砚想过很多。
与江家有血海深仇的凶手,对他心怀戒备的镇厄司探子,或是杂七杂八别的什么人。
他没料到,会看见施黛。
所有勾心斗角的阴谋阳谋被一举击溃,化作一句直截了当的“担心”。
然而心绪难安,江白砚仍旧定定看她。
下一刻,施黛一声低呼:“你怎么流血了?”
江白砚站在门扉的阴影里,身子像浸了墨,望不清晰。
这会儿l残月露出一角,借着光晕,施黛看清他的左手。
紧握成拳,骨节分明,苍白冷色调里,落下几l点血红。
有血从他指间滑落,一滴滴坠在地面。
施黛把阿狸放下,快步到他身前,拉起江白砚手腕。
他没挣扎,眼睫颤了颤。
江白砚周身极冷,她甫一靠近,触到冬雪般的寒气,和他微弱得难以察觉的呼吸。
伤口在小臂,掀开袖口,是好几l道触目惊心的刀痕,正汩汩往外淌血,浸湿大片衣衫。
九成九是江白砚自己割的。
施黛掀起眼皮。
江白砚:“……抱歉。”
()“你道歉做什么?”
施黛掏出手帕(),轻轻为他擦拭血迹?()?[(),小声絮叨:“跟你待在一起,我的止血水平都快赶上大夫了。”
更多指责抱怨的话没法说。
置身于江家的废宅,江白砚割伤自己的理由,只可能是想起那桩灭门案。
施黛如果高高在上大加评判,肯定让他更难受。
幸亏她出门前留了个心眼,因为担心江白砚,顺手把伤药带在身边。
往他手臂吹一口气,施黛问:“挺疼吧?”
指尖轻颤,江白砚低声:“不疼。”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