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首,自袖中拿出某样物件,施黛看清了,是那把黑金短匕。
……不会吧?
她不傻,联想曾经发生过的事,隐约生出猜测,心口突突一跳。
“可还记得傀儡师一案?”
两人分立房门两侧,近在咫尺。
江白砚尾音含笑,分明已虚弱至极,仍如循循善诱,不容置喙:“施小姐如那日一般,将其剜除便是。”
哪能又剜肉?
施黛条件反射:“可是——”
话到嘴边又咽下,她明白没有“可是”。
江白砚说得没错,当务之急,是尽快剖出被邪气污染的血肉。
眼前人影轻晃,江白砚朝她靠近一步。
鼻尖冷香缠绕,古怪的氤氲之意悄无声息飘忽上来,像毒蛇信子,在脊椎幽幽一扫。
施黛顺势抬眸,对上一双秾丽清润的眼。
在鬼打墙走了一遭,他束起的长发稍显凌乱,几缕乌黑碎发黏上苍白侧颈,极致的黑与白勾连绞缠,状似靡艳。
江白砚薄唇微启,语调轻且慢,声线压低:
“有些疼。”
想要被她触碰。
想要感受由她带来的痛意。
他这一生得到的太少,仅有痛楚能滋生病态的欢愉,苦厄之际,唯懂得下意识去想,或许疼痛,能令他安心。
江白砚厌弃这样的畸形习性,却无法遏制沉溺其中。
他本就是无可救药的坏种。
月色沉静,他呼吸清浅,嗓音柔和。
黑金短匕被递向施黛跟前,江白砚轻声,如同诱哄:“施小姐,可否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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