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司一惊,“你在拿演出开玩笑。”
“继续放任你,才是拿演出开玩笑。”陆南深的口吻略带严肃。“如果你是出于对乐团、对演出的排斥,对音乐再也提不起兴趣,那我绝不强迫你,可你是吗?”
杭司不语。
陆南深两手撑在操作台上,杭司就被他这般虚虚实实地圈住。他凝视她,“杭杭,我很清楚你的想法,但你要学不会放过自己,让自己往前走,那你就跟陷入泥潭里一样,越陷越深。我想,方笙也不希望你这样。”
杭司无言以对。
良久后才支吾了一句,“我也不是逃避,就是觉得……觉得D乐团走到今天不容易,我怕我会影响乐团。”
陆南深,“你的这种想法难道不是逃避?”
“我……”
“你认为我为什么要空着首席的位置?”陆南深又问她,“就因为你是我女朋友?”
杭司抿唇,她倒是没这么觉得。
陆南深轻叹,“我为你留首席的位置,是因为我觉得你值得这个位置。”
杭司抬眼看他。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重复,“你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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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了之后,我发现我连交朋友的能力都没了。”
墓园里,杭司带了方笙平日里最喜欢的花,将一肚子的话说给方笙听。
墓碑很干净,年柏霄用了心,找了墓园里的风水宝地。这墓修得不小,下葬的时候又放了不少方笙生前喜欢的物件。
他是想把世间一切好东西都给她,如果方笙没出事,杭司在想,她现在该是被年柏霄捧在手心里疼成什么样呢?
杭司坐在墓碑前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方笙聊天,有时候也会沉默,看着周围的樱花发呆。
年柏霄空运了几株古樱种在这周围,一年四季的风景就尽在此处了。
眼下落英缤纷煞是好看,空气里又是春暖的气息,哪怕是在这墓园,万物都生机勃勃。
杭司心里难受,怎么方笙就长眠了呢。
“所以你看,我有心事都不知道该跟谁讲。”杭司轻叹,“总不能拉着陆南深或是年柏霄说个不停。”
她顿了顿,又道,“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接受不了你已经不在了的事实。就总觉得你还在,可能去了教室,又可能去了食堂,好像等着等着你就能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