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真是何德何能啊!
宫嬷嬷已然做到了这一步,她又如何不能成全?
终究,这也是宫嬷嬷的自我救赎啊!
看在宫嬷嬷养育璟儿的份上,江书晚点头应下。
“嬷嬷放心吧,哀家知道该怎么做了。”
宫嬷嬷很是欣慰的笑了。
这是她能为李佑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如果一切能重来,当年她还会那样做吗?或许会,又或许不会,谁知道呢?人活一世,又何来如果呢?
……
看着含笑而终的宫嬷嬷,安子悄声问道:
“太后,当真要这般对外说?”
江书晚轻叹一声,站直了身子。
身后的大床上,太后郑氏早就没了气息,谁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咽气的。她对于他们而言,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她早就该死了,不过苟延残喘了这么多年。
看着太后郑氏垂下的手臂,露出在外的地方,新伤叠着旧伤,有些地方应该是腐烂见骨了,又重新长出血肉来的。
江书晚不想再看。
李佑的心有多扭曲,由此可见。
“就这样让人出去通传吧。”
江书晚对着安子道,又转身面向福临,意有所指道:“在此之前,福公公赶紧将屋子里有些东西收一收,免得来人后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福临身子一震,待要回话时,江书晚已经飘然离去了。
建始五年,继皇帝李佑驾崩后,不过几日,太后在慈宁宫遇刺身亡。
刺客是慈宁宫掌事宫嬷嬷。
李佑的丧事再加上太后郑氏的丧事,两场丧事办下来,春天也接近了尾声。
奉李佑梓宫入帝陵的当日,大雨滂沱。
大雨中,江书晚情绪悲怆,抱着梓宫哭到昏厥。
众臣纷纷喟叹不止。
可只有江书晚自己知道,她的这一场哭,不为李佑,只为自己。
……
建始三年,二月初六,她乘着一辆简陋的马车进了宫。
那一边,她不到十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