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察觉到,也许她的哭泣源于良知的觉醒,而她的悲伤是在向他传达,需要父母的救助。
试想一下,一个五岁的小孩,在被邪恶力量控制时,嘴里喊出来的第一个词会是什么?
叫警察吗?还是大喊求饶?
都不是,而是,“妈妈”。
虽然他不是她“妈妈”,他甚至是想要杀掉她的人。
但也抑制不住,由心而发的想要安抚她。
夏油杰脱下外套盖在了女孩的头上,给她创造了一个独具安全感的环境。
然后靠近她,抱住她,学着母亲那样轻晃安抚,最后把她抱走。
——会杀的,但不在这里,不是现在。
——会等到它原形毕露,会在一个让身体里的孩子不恐惧的地方。然后亲手让一切,画上句号。
他在心里这般告诫着自己时,殊不知,怀里的人早已停止了哭泣。
(二)她
被哄的时候,我已经摆脱了那种悲伤的痛痒。
理智回归后,我扯下头上的衣服,企图通过少年的下颌线,看穿他到底在想什么。
难道是一贯的大发慈悲?还是,糖衣炮弹?
他抱着我有目的性往前走。
在路人的视角里,我们是相亲相爱的兄妹关系。
但只有我知道,我们是凶手和受害者的关系。
他站在路边,把我放了下来,垂眼看我的时候,身躯一顿。
他的僵硬,让我猜不透。
像是抽奖抽到谢谢惠顾的那种感觉,又像是早有所料,但还是忍不住垂死挣扎,最后终究失败的,难以接受。
他的情绪很乱,我感知不到任何一个合理的可能。
但我唯一能确定的是,他想杀我。
他居然想杀我?
难道,我是他恶的起源吗?
还是说,看到我之后,他激发了心中淩虐的恶欲。
在他摇手招来计程车之前,我是准备走的。
毕竟计划失败,我得回去反思总结,然后重整旗鼓。
但这份杀意,让我决定留下来,看看他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如果他要杀我,我相信他杀我时的狰狞,绝对不会让我有任何联想到原因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