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桶水被泼到了他的头顶。
很显然有人不想要他这么“舒服”。
楼谏在朦胧的水汽里面张开了眼,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呦,我们的大画家终于肯醒了?”
白盛忻的手里咬着一根烟,低头蹲下来看着他。
()他的眼神有些怪异的癫狂(),白眼珠里面也几乎已经挤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血丝(),这样第一眼看去竟有些渗人。
楼谏趴在地上咳嗽了两下,没回他。
他们现在似乎是在一个工厂的厂房里面,这里有一些废弃的设备和铁桶,到处都是尘埃和垃圾。
“哥。”殷刃在他的后面轻声喊他。
楼谏努力转身看了他一眼,皱起了眉。
他的情况明显要比自己更糟糕,躺在地上的这个角度楼谏看不到他的脸。
在刚刚那场小小的剐蹭中,殷刃的小腿被掉落下来的重物砸到,现在已经彻底青紫了起来。
就算是这样,他的双脚的脚踝也仍然被人绑了起来,几乎不给他任何活动空间。
“你没事吧?”他清了下嗓子问。
“小伤,不影响走路。”殷刃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说。“哥你不用担心我——”
他转而又焦急地问:“哥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一阵啪啪啪的鼓掌声打断了他们之间的交流。
“真是好一对苦命鸳鸯啊。”
白盛忻似乎狠狠在殷刃的身上踢了一脚,随即传来了一声闷哼。
楼谏的心猛然抽了一下,他咬着唇,努力挪动了一下身子,换了一个角度。
地上的沙土很快就把单薄的护工服磨破了,他身上火-辣辣地疼,手更是几乎已经彻底麻木。
他瞥见厂房的角落里面,邬合和另外几个人正零散地站在门口抽烟。
但是却没有看见殷心兰,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殷刃。”
白盛忻捏住了那人的下巴。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就叫做,凡事留一线。”
“今天就让我好好给你上一课,你错就是错在,将事情做得太绝——”
“现在,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
他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语气里面的怨恨却要藏不住地溢出来。
“之前你在台上义正词严地指责我的时候,可曾想过还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