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起来是平缓深沉的味道。
上一辈子,他很少有这么接近喻舟夜的时候。除了他有两次打架打进医院里,行动不便,喻舟夜过来看他的伤,他小腿骨折没法躲开。
为什么这次没躲开?
他不知道,他都没料到喻舟夜要干什么。
他发现一切都不一样了,就因为他少说了些难听话,装了点乖,全都不一样了。
而且死过一次,再靠近喻舟夜这种上辈子能刻在骨头上,带进地狱里也忘不了的活人,不管是仇人还是亲人,都很奇怪。
他可能还是没适应这幅十三岁的身体,重生这事,本身就违反天理。
他没反应过来,很正常吧?
喻时九知道自己在给无法理解的事情找借口。
他只是不想露怯才没躲开的。
“不怕我吗。”喻舟夜恰时说。
喻时九像听了笑话:“怕你?”
“嗯。”喻舟夜将他的玉牌放好,接着扣上盘扣,再将他胸前有些歪斜的白色花朵扶正。
中西合璧的中山装将少年的身量显得恰到好处,配上他暗沉不善的脸色,反而有种早熟俊逸的风姿,和喻舟夜面对面,尽管矮了一头,也难以掩盖他原本这身少爷身份。
“我以为你用香炉砸我,是怕我。”喻舟夜替他打理完之后,打量道。
“那是厌恶你,这回知道了吗?”喻时九说。
喻舟夜正弯着腰,手指从他的白花上收回来,站直了身体,淡淡应道:“嗯。”
喻时九上辈子看多了他这幅样子,怎么骂他都会是这样。
反正不要脸。
这他还是熟悉的,喻舟夜还是那个喻舟夜。
“应该怕的是你。”他少年留着稚气的声音,冷冷狠狠地怼回去。
喻舟夜接话:“为什么?”
“因为我今天本来应该跟你狠狠打一架,把老爷子的棺材板掀起来。”喻时九说。
喻舟夜居然真的看了一眼大厅正中间摆放的那口棺材,随后摇了摇头。
“你不会的。”他说。
“为什么?”这回轮到喻时九发问。
“因为你为父亲守灵。”喻舟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