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婢女立在西楼前,端着托盘,蹙着柳眉,莫名其妙地望着宋慈,不知宋慈到底在干什么。
宋慈围绕那片竹林转了两圈,重新回到西楼门前。
那婢女见宋慈又走了回来,道:“我说了小姐在休息,你莫要来打扰。”
宋慈向那婢女点点头,忽然高声道:“杨小姐,在下提刑司干办,前来查案,有事相询!”
那婢女吃了一惊,道:“你这人怎么……怎么这样?小……小点声!”
西楼里忽然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茁儿的事,我早已说清,大人请回吧。”
“在下前来,不单问杨茁失踪一事,还另有所询。”
那女子回应道:“大人所询何事?”
“巫易案。”
西楼里没了声音,寂静了片刻,忽然吱呀一响,门开了,一个一身素绿裙袄的女子出现在门内。
婢女忙叫了声:“小姐。”
门内那女子便是杨菱。她黑纱遮面,只露出眉眼,仅是这露出的眉眼之间,也是自有英气。她打量了宋慈一眼,道:“大人看着眼生。”昨夜杨茁失踪后,提刑司的人都赶去纪家桥寻找杨茁,她与那些人都见过面,却没见过宋慈。
“在下宋慈,本是太学学子,蒙圣上厚恩,辟为提刑干办,奉旨查办岳祠一案。”宋慈取出腰牌,示与杨菱。
杨菱看了一眼腰牌,向那婢女道:“婉儿,你先下去吧。”
婉儿应了声“是”,气恼地瞪了宋慈一眼,这才端着托盘退下了。
“大人想问什么?”杨菱依旧站在门口,似乎不打算请宋慈入楼稍坐。
宋慈也不在意,就立在门外,道:“关于巫易自尽一案,小姐但凡知道的,都请实言相告。”
“大人来找我,想是知道我与巫公子的关系了?”
“略有所闻。”
“可惜大人找错了人,我虽与巫公子有过来往,但对他的死所知不多,只知他被同斋告发作弊,被逐出太学,因而自尽。”
“你也认为巫易是自尽?”
“人人都这么说,提刑司也是这么结的案,难道不是吗?”
宋慈不答,问道:“巫易死前几日,其言行举止可有异常?”
“那时我已与他断了联系,他言行举止如何,我并不知道。”
“你几时与他断了联系?”
杨菱回想了一下,道:“他自尽之前,约莫半月。”
“为何要断联系?”
“家里人不许我与他来往。”
“巫易有一首《贺新郎》,据我所知,是为你而题。在他上吊之处,发现了这首词,题在一方手帕上。此事你可知道?”
“我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