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那娘子用热水温好了,切片,放竹篮里装着。
紫烟最爱用这个,冬日天冷,她们家每晚睡前都是吃酒的,暖身子,一觉能睡到天光。
下人院里,丁香拎着空空的包袱皮,垂头丧气地归家。
刚迈进院子,就懒洋洋地叫,“娘——”
又吩咐红豆给她热个肉饼、煮碗疙瘩面汤来,跟史如意跑了这一下午,可把她累得够呛。
“哎,我的好香儿——”
程妈妈听着她归家的声音,一股脑从炕上起来。
听闻丁香说了今个儿一无所获的事情,也不见程妈妈失望,还反头宽慰丁香。
“这时日还长着呢……
这史如意躲得过初一,还能跑得过十五?”
倒是对那横插一脚的紫烟很有意见。
“呸!
又关她们家啥子事了?我看呐,狗拿耗子都没她闲。”
程妈妈往地上啐了一口,心里这好奇跟猫爪子挠似的。
她这人是看不得别人家比自己好的,当年史如意死了爹,温妈妈死了男人,程妈妈没少在背后幸灾乐祸。
旁人倒下了,这管铺子的美差,不就落到她自家男人头上来了吗?
不然,程妈妈现在还要日日在府里扫地。
哪能像如今,家里还能使银子,买了下人来做事。
等红豆过来,往桌上放了碗碟,程妈妈抬脚便往她身上来了一下。
故意嘲笑着问她,“那史如意,这几日怎么不见来给你送吃的了?
日日拣人家剩饭吃,你是史如意养的狗啊。”
那红豆被踢得踉跄一下,直接滑倒在地,低头瑟缩着,不敢回嘴。
丁香喝着面汤,咽下嘴里的肉饼,习以为常地看着这一幕。
“娘,你别踹她了。
她就这一身破衣裳,跪烂了我们还得给她买,多不划算。”
她们自个儿的衣裳,就算是旧了,红豆也是不配穿的。
拿出去当了,都能换得几身粗布麻衣给她穿。
“哎,我晓得。”
程妈妈对自个儿女儿笑眯眯的,这精明劲,一看就知是随了她。
只是这丫头,该敲打的还得要敲打……不然出去乱说,坏了事,累到她们头上怎么办?
转头斜眼瞅红豆,脱了鞋底,拿来慢条斯理地敲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