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早就料到了?知道别人会针对陷害他,所以才安排了这么多细节……还真是说不清,被人专门盯上整治,不管说什么,想来都会有更多的污言往他身上泼。
冯姑子……潘家……怎么这般大胆?那可是赈灾的银粮,救百姓性命的东西,怎么就轻而易举的抢了劫了,只因想咬这块肥肉,只因想陷害一个无辜的清官!
“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么多事……”
街外茶楼,二皇子邾宾走出雅间包厢,在楼道里‘偶遇’了三皇子邾甫,怜悯的看了眼这位三弟:“还真是可怜哪。”
陎甫狭长眼梢微眯,鹰钩鼻在光线里的侧影尤其醒目:“二哥装什么?你敢说没在这件事里兴风作浪,搅风搅雨?”
邾宾双手交叉,笑眯眯:“我再努力,也不过知道些细枝末节,哪里比得上三弟——潘家,可是你的人。”
邾甫眸色更戾:“什么你的人我的人,朝堂百官,都是父皇的人,二哥该要戒戒酒了,当知君不密失其国,臣不密失其身哪。”
邾宾:“我不过提醒三弟一句,三弟急什么?”
二人短暂交汇,不欢而散。
没谁下楼的脚步比对方轻松。
完蛋。
二皇子邾宾想,事闹的这么大,这回怕是沾不到任何光了,还得立刻回去想想,怎么把自己在这里面的痕迹摘出来……
完蛋。
三皇子邾甫想,这回不但得不了好,还亏大了,潘家明显是要折进去,怎么善后是个问题……
那些糟心的银粮,因为冯姑子和潘家的‘谨慎操作’,并没有在当时转移出京城,牌子印信该保存好的一样没保存好,全都丢了,两个最应该合作的人内斗最凶,互相暗抢,现在好了,捉鸡不成蚀把米,全部都丢了,现在在哪儿没有人知道!
这事不算他授意,毕竟谌永安这个人才他也想要,可下面人有自己的利益考量,冲动之下做出了这种事,他已然不能制止,现在……还是果断壮士断腕,别连累自己的好。
完了。
温国公府里,周氏跌坐在地,浑身丢失了力气,很久都站不起来。
果然不仅仅是禁足这么简单……温阮那个扫把星欺到她头上了,李月蛾也是个白眼狼,之前小侯爷那么一闹,现在堂审这么一压,哪里还能有她的好?她刚刚被告知,因为这些丢人的事,影响了国公府声誉,孩子们嫁娶都成了问题,她这个拎不清,不会办事的嫡长房夫人,除了跪祠堂,禁足,女儿温茹的亲事,也不能插手了!
她不能亲自帮女儿相看良人,也管不了嫁妆单子,如果表现的不好,甚至没法和亲家见面,所有一切都由二房大卢氏代劳了!
她是真怕了,叫刘妈妈帮她重新梳了头,悄悄去找了大卢氏,跪求,哭的涕泪齐流,真情实感:“……不能这样啊,二婶知道的,我身子没用,生不出儿子,膝下就阿茹这一个女儿了……”
大卢氏后退一步,躲开她的手,轻描淡写:“就因为只剩这么一个女儿,才更要经心积德,不求其它,只求她日后顺遂,你放心,我做叔祖母的,对她的疼爱不比你少半分,该怎么来规矩都有,必不会亏待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