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发如瀑,朱唇略薄,露出的喉结边有一粒血痣。
琉璃般流转着光华的眼眸与玄九别无二致,只是更为狭长冷冽些。
清晨他利用离魂之术,将原身安置在附近一处宽敞的山洞,设下障眼法与阵法后,这才回到玄九的身子里。
他垂首盯着沉睡的齐晟,像是在观察一种稀奇玩意。
冥七也爬上主人的指节,冰蓝的眼珠注视着齐晟。
一人一蝎一动不动。
就这么盯了许久。
百年来,池州渡眼中只有两种人。
一类是对他有所图之人。
一类则是不必理会的无害之人。
这些于他而言并不难解,遇第一类杀之,遇第二类则避之。
但眼前之人,非这二者之一。
他此刻未动杀心,也因对方身份令他得以省去不少麻烦,未曾避开。
虽说时常觉得此人吵闹,但多日来,对方似乎又只围着他吵闹。
池州渡垂眼望向冥七,淡淡道:“像你。”
就像对旁人而言剧毒无比的冥七当初只跟着自己一般,分明扔掉许多回,但总能在某日发觉,它又出现在自己的衣摆处,并用钳子死死夹住衣裳。
冥七摆了摆尾尖,似是认同。
池州渡目光落回齐晟身上,思忖片刻后,点了点冥七的脑袋。
他的嗓音沾上了月夜的薄凉。
“若听话,收来陪你。”——夜逐渐淡去,光缓缓洒入屋内。
齐晟只觉得昨夜睡得格外沉,懒懒打了个哈气,利落地起身活动筋骨。穿戴整齐后。
齐晟拿起佩剑出门,正打算去寻盲翁,谁料方才推开门,就见一道红色的身影朝外走去。
他下意识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