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痛意缓缓消逝的黑暗中,仿佛一切苦难都将就此结束。
但总会有一双冰冷的手将他硬生生拽出安逸,重新回到无法解脱的炼狱。
“这世上再找不出第二个能将你救活的神医。”那双眼睛常含笑意,却无法让人感到半分亲切,“只是遇到我,不知于你而言,是福是祸。”
当他抬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利器扎入咽喉时,那人便毫不留情地将其拔了出来,温热的鲜血四溅,模糊的却只有自己的视线。
“别白费力气了,你死不了的。”
意识坠入一片黑暗,唯有瘦小的身躯在原地挣扎着,喉间不断涌出鲜血。
睁眼是痛,闭眼是痛。
还有那句常常被对方挂在嘴边的话。
“人要惜命啊,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那人的袖口绣着一只守宫,几乎每一只都曾沾过他的血。
煞气萦绕在四周,慢慢将池州渡身上的血污吞噬。
他脚步有些虚浮,偌大的府邸内,齐晟残留的气息愈发稀薄。
指尖燃起的符纸带走了最后一丝齐晟的气息,余烬朝着一个方位散去,池州度抬眼望去。
“北方。”
他的嗓音有些干涩,正欲朝那个方向赶去时,余光突然被什么一闪。
他的目光下意识跟了过去,原来是被搁置在木桩上的斧头。
视线缓缓上移,落进庖屋中,池州渡身形微顿。
“”
他走近灶边,揭开锅盖。
热气早已冷凝,也没了起初的香味,但不知为何,池州渡却觉得有些饿了。
他拿起一旁的勺子,一口口吃完了锅里冰凉的粥。
尝不出什么味道,但里面残留着一缕齐晟的气息。
陌生的情绪缓慢填补着空洞之处,在荒芜的心底坦诚喊出直白浅显的欲望。
——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