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御不懂沈衔鹤的心思,他不明白师兄明明还是喜欢自己,为什么会想要推开自己?他以为自己现在是在骗他吗?
他只能把沈衔鹤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仰起头对他道:“师兄要不把我的心挖出来,看看这里面装的是不是全是师兄。”
沈衔鹤能够清晰感觉到手掌下他的心脏正热烈地跳动,他感觉不到丝毫的喜悦与感动,他对江御说:”不该这样的,师弟。”
江御轻声问他:“那该怎么样呢,师兄?”
该怎么样呢……
沈衔鹤早已做好自己要魂归天地的准备,日后江御想起他这个师兄,来到他的坟前倒下三两盏好酒,说一说他的近况,或是回忆几片往昔岁月,然后潇洒离去,这是沈衔鹤曾经设想过的,他们最好的结局。
何必又平添一道情伤?
他终究是错了,实是大错特错,错到离谱。
他不该要留下江御,也不该让他察觉到自己的心意。
可这样便能得到沈衔鹤期望的结果吗?
沈衔鹤也不知道。
天意如刀,不可琢磨,向来如此。
向来如此啊。
江御亲了亲他的唇,回去继续锻造那柄兵刃,沈衔鹤侧头看他,一会儿想起小时候,他们在后山的洗剑池畔比剑,那时是落着雪的冬天,天地缟素,山河皑皑,他们在雪地上用剑写下彼此的名字;一会儿又想起他们春日里下山试炼,他师弟听闻别处有热闹,眨眼间跑得不见踪影,可一转身,他就捧着满怀鲜花出现在他的面前……
江御将各色石料炼好,回头看去,他师兄躺在摇椅上,像是睡着了一样,风将他腿上的书册翻过两页。
江御起身走过来,想把他抱回屋内,却见摇椅上的沈衔鹤双目闭合,脸色煞白,江御吓了一跳,忙低声唤他:“师兄?师兄?”
沈衔鹤仍旧是睡着,有血从他的嘴角溢出,滴落在他月白的长袍上,像是生出簇簇红花。
江御一瞬间只觉得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凉透了,抱起沈衔鹤的两只手都在颤抖,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师兄修的无情道或许并不如他设想的那般,他可能会失去他的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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