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听见她叨念青草太过闹腾。
其实皇上身边的贴身侍女总共三人。
甚少露面的苏怡贵,是皇上从前还住在玖王府时的旧人,七岁时就跟在程昌玄身边侍候,跟着皇上自立王府,不只侍候的时间长,还曾经救过皇上,因而留下隐疾,地位与她们更加不同。
-
每到夜时,罗靖宫偏殿阁房不时有女子咳声。
今天轮到我守夜,我急忙下榻,进到内阁查看苏怡贵的状态。
女人秀丽的面容因为病色苍白,峨眉紧蹙,捏着锦帕正咳得难受。
我上前替她抚背顺气。
“姐姐,慢些……”
苏怡贵好不容易止住喉间的痒意,松开掩口的锦帕,怕上竟是触目的鲜红。
我接过苏怡贵手中染血的白帕,为她送上漱口的茶水与盂盆。
“又糟蹋了条帕子。”她叹气。
“何须惋惜,怕朕供不起你几条巾帕?”
程昌玄蓦然进门,语带调笑,逗着苏怡贵开心。
苏怡贵看见他来,眼睛里都有了光,削瘦的面颊上扬起柔美温婉的笑,长而乌丽的秀发全梳拢在左侧胸前,一身珠粉色的素裙衬的她的气质端庄又柔和。
这就是苏怡贵在程昌玄面前的模样。
苏怡贵只对程昌玄表现出来的那种温婉,还有程昌玄看向苏怡贵的亲近目光,我每次见到,都觉得这两人间的氛围有些奇怪。
“今日有个喜事。”程昌玄从我手上接过苏怡贵的药碗。
“皇上的喜事吗?”
苏怡贵见程昌玄打算亲自喂她喝药,心里正欣喜皇上今日的亲昵。
“是啊,文阳有喜,朕就要有外甥了。”
“怡贵恭贺皇上。”
文阳公主大婚不过一个多月就传出好消息,我和苏怡贵闻言都有些意外。
“但是听说文阳害喜严重,朕让人送了些礼物慰问。”
程昌玄舀起一勺污黑腥苦的药液,直接喂入苏怡贵微张的口中。
“今天早朝就有臣子问朕,朕的后宫为何至今毫无消息?”
热烫的药液被下意识地喷出,乌黑的汁液沿着嘴角流至下颔。
“怡贵知道朕如何回答吗?”
“……怡贵不知,奴婢更不敢妄加揣测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