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子营地那逼仄的空间里,空气仿若浓稠的墨汁,每一丝流动都裹挟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惧与狐疑。
营帐错落,在黯淡月光下投下一片片诡异的阴影,仿佛隐藏着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士兵匆匆穿过营地,脚下的土地扬起细微的尘土,他的心跳声在胸腔里如雷鸣般轰响,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在满是尘土的军装上洇出一道道湿痕。
士兵猛地冲进莜冢司令官的营帐,那“啪”的敬礼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营帐内,光线昏暗,几盏摇曳的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映照着莜冢司令官阴沉的脸。
他坐在那张陈旧且满是划痕的木桌后,眉头紧锁成一个深深的“川”字,眼神仿若寒夜中饿狼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营帐的角落,似要将那无尽的黑暗看穿,揪出隐藏其中的真相。
“司令官阁下,”士兵的声音略带颤抖,带着几分惶恐与急切,“那和尚和李义的行径实在是诡异至极。他们凑在一块儿时,那模样、那神情,就像真父女一样,关怀备至,毫无破绽。可咱们营地刚经历了那么大的变故,这怎么看都让人心里犯嘀咕啊!”
莜冢司令官沉默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只有那油灯的火苗在不安地跳动。
良久,他才从紧咬的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哼,这俩家伙绝对没那么简单。”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好似从地狱深渊传来的诅咒,“但现今没有确凿证据,切不可轻举妄动。”
“传令下去,务必封锁佐治遇袭的消息,如有谁敢走漏半点风声,军法处置,绝不姑息!同时,给我加强对他们的监视,哪怕是他们的一丝细微动作,都要立刻向我报告。”
在临时关押处,那是一间狭小而破旧的屋子,墙壁上满是斑驳的污渍,地面尘土厚积。
和尚和李义看似悠闲地坐在那满是尘土的地上,实则内心紧绷如弦。
和尚微微侧身,凑近李义,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压低声音说道:“营长,咱得想法子出去。我刚瞧见厨房那边,虽说人来人往如穿梭,但换班那会,守卫总会有那么一瞬间的分心,说不定那就是咱们的生机所在。”
李义微微点头,目光坚定如磐,同样小声回应:“嗯,我也留意到营地边缘那被杂物掩盖后的缺口了。咱先稳住阵脚,等待时机成熟,方可行动。”
这时,一个年轻的看守士兵路过。
他身形略显单薄,脸上还带着几分未脱的稚气,但眼神中却透着军人的冷峻与警惕。
和尚见状,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那笑容在满是尘土的脸上显得有些生硬。
他操着那口不太熟练的日语,结结巴巴地问道:“太君,这附近哪儿能打点水来?俺这嗓子眼都快冒烟了,渴死俺了。”
士兵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好似在看一只令人厌烦的苍蝇,随手指了个方向,粗声粗气地吼道:“那边!别在这儿给我找麻烦,老实待着!”
李义则虚弱地抬起手,手臂微微颤抖,用充满感激的语气说:“太君,多谢您这些日子的照顾,等俺身体好了,一定好好报答您的恩情。”
士兵冷哼一声,满脸不屑,没再理会他们,继续迈着僵硬的步伐巡逻去了。
莜冢司令官站在营地中央,周围的军官们身姿挺拔如松,却都低垂着头,不敢直视他那如炬的目光。
气氛凝重得仿佛能将空气冻结,每一个人的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他面色阴沉得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大声喝问:“昨晚佐治司令官遇袭之时,你们各自负责的区域都发生了什么情况?给我一五一十、清清楚楚地说出来!”
一个军官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他的双腿微微颤抖,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回忆道:“司令官阁下,当时场面一片混乱,俺在东边巡逻,隐隐约约好像看到几个黑影快速闪过,但实在是太快了,根本没看清是谁。”
另一个士兵也急忙附和:“俺在西边,听到有奇怪的声响,像是激烈的打斗声,可等俺心急火燎地赶过去时,却啥也没发现,只看到一片狼藉。”
莜冢司令官顿时满脸怒容,仿若被激怒的雄狮,猛地一拍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