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敬尧说波比每天都会趴在大门口看向门外,他虽然没有明说是在看什么,但她知道,波比是在看她,看她什么时候出现。
它一直记着她,在等她回家。
可单纯的波比却不知道,那里并不是她的家。
它可以在那栋豪华梦幻的城堡里住到老去的那一天,而她不行。
想到波比,她心里揪着揪着的痛,难过得不行,强忍着眼泪不让自己在唐敬尧面前败下阵来。
为了忍住不哭,她死死地咬着下嘴唇,直到咬破咬出血也没松口。
唐敬尧看着她这幅决绝的眼神,不由得想起了四年前。
当时她一门心思地想离开他,不惜以命相搏也要与他斩断牵连。
那时候他是真的拿她没办法,最后只能放手。
从没有人能让他这样挫败,她是唯一。
“七七。”
他嗓音沉哑地叫了她一声。
曲尽欢没说话,更用力地咬住下嘴唇,咬得唇瓣都在颤抖。
唐敬尧伸出手,想碰碰她的脸,想将她的唇从牙齿下解救出,然而手伸到她脸跟前,即将触碰到她鼻尖时,却又讪讪地收了回去。
他不忍地别开眼,不再看她,声音却更哑更沉了。
“园里的桂花开了,你走后第二年开的,之后每年秋天都开,一年比一年开得好。米黄色的小花落满地,波比闻到甜香味,跛着腿,一瘸一拐地跑到桂花树下,绕着树叫。”
曲尽欢心里闷闷的痛,然而她却没说话,怔怔地看着唐敬尧,像是在看一个从不认识的陌生人。
这还是那个冷漠寡言,凛冽如雪的唐四爷吗?
从前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从没见他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日常相处,几乎都是她在说,显得她像个话痨,而他就像一个哑巴。
大多数时间,他只是淡淡地看着她,偶尔露出点笑,就连在床上,他也不愿说一句骚话调情。
有时候她厚着脸皮主动说一两句,他只是很冷很邪地笑一下,除了更加用力,不会有任何改变,依旧清冷寡言。
那时候她就在想,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和他牵手散步聊天。
现在看来,他应该是遇到了吧,不然怎么会变得这么能说?
原来他不是不会说,只是他以前不愿意也不屑和她说。
她心中刚下了这个定论,只见唐敬尧侧转着脸,继续说道:“还有后院你种的那四棵苹果树,每年都会结出糖心苹果,很甜。去年结出的苹果特别大,苹果从树上掉落,砸到了波比的头,它没挠树,也没咬树,只是对着桃树叫了几声,它知道,那是你种的。”
曲尽欢刚忍下去的眼泪,再次决堤,她哭着吼了出来:“别说了,唐敬尧你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