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项明正坐在车上赶往唐宫,马上就快到了,因此语气不耐烦地说:“我今天没空,改日再说。”
曲尽欢直接喊出他名字:“叶项明!”她大声说道,“今天我必须见到你,如果你不答应,我马上就去跳楼,遗书我都写好了,只要我一死,我朋友就会把遗书和我的尸体照片发到网上。至于遗书的内容,叶老师应该知道我会写些什么。到时候就算不能让叶老师伤筋动骨,想必也能让你身败名裂。”
叶项明没想到这个外表温看着温顺乖巧的女生,竟然会有这么烈性的一面,他怕真的闹出人命,不得不先答应下来。
“行,我把位置发给你。”
曲尽欢看了眼叶项明发来的位置,西岸唐宫酒店,十六公里,还挺远。
然而她现在连命都不在乎了,哪里还会在乎路程的远近。
她先到超市买了把水果刀,保险起见,又到附近的饰品店买了一支银簪,是不是真银无所谓,只要是金属器材,末端足够尖锐,能伤人就行。
刀装在包里,簪子插在了她头上。
装备齐全,她点开打车软件,输入目的地,重新叫车。
从前她不理解所谓的成长,即便是贫穷,也没能让她迅速成长,以为是年龄大了就自然成长了。其实不是,只有经历了真正的痛,才能一夜间长大。
比如现在,她在遭遇不公、申冤无门后,彻底见识到了社会残忍黑暗的一面。一夜间,她懂得了什么叫无奈,什么叫悲苦,懂得了妥协。
理想与现实总是背道而驰,这个世界,多的是手段让你失去骨气,软下脊梁。
她抱着赴死的心坐上车,眼神决绝,宛如出征的将士-
今天4月29日,农历是三月初十,唐敬尧生日,巧的是正好二十九岁。
南来北往的富豪,京北权贵圈的公子哥,本省的豪门太子爷,各行各业的新贵大佬,娱乐圈的影帝影后当红明星等,只要是能跟唐敬尧搭上边的,全都来到了唐宫——坐立在西岸的一座唐代风格园林式酒店,也是唐氏集团旗下最奢华最气派的高端酒店。
唐宫门外停着一排排豪车,价格全部在七位数以上,低于七位数的,都没资格停进来。
叶项明从车里下来,笑着跟唐、叶两家的人打招呼。
他走到签到台前,送上礼金后,便径直进入酒店大堂。
大堂内金碧辉煌,灯光璀璨,酒池肉林。
唐敬尧穿着一身做工考究的纯手工高定西服,胸前佩戴着蓝宝石胸针,手腕上戴着价格不菲的名贵腕表,正被几个京圈公子哥簇拥着,游走在衣香鬓影的上流人群里。
他一米九二的身高,加上凛然孤傲的气势和清冷俊俏的长相,在一群气度不凡的公子少爷堆里,却仍旧像是仙鹤立于鸡群,再有气质的人,到了他跟前,也得被他压下去。
他时而点点头,时而勾唇笑一下,一身贵气华然迫人,宛如王者。
叶项明揣着一个精致的蓝色丝绒礼盒,越过在场非富即贵的一群大佬,小跑到唐敬尧跟前,笑得很是恭维。
“今天你生日,五堂舅没什么好送的,得知你近来爱养些鸟儿啊虫的,正好前一阵得了个虫鸣罐,你拿去养着玩。”
丝绒盒打开,是一个颇有年代感的葫芦罐。
在场的几位公子少爷,尤其是能挤在唐敬尧身边的人,那都是高门显赫子弟,全是见过好东西的人,因此大家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葫芦的价值。
“嚯。”其中一人说道,“这可是光绪年间的三河刘葫芦,叶老师大手笔啊。”
叶项明心里也很得意,同时还有些心痛,这可是真品啊!
然而他却摆了摆手,语气很随意地说道:“一个葫芦罐罢了,不值一提,只要敬尧今天生日过得开心,我这个当舅舅的也就没白来。”
另一个人笑着对唐敬尧说:“唐老板玩物丧志啊,你一时兴起养只鸟儿,今天光是给你送鸟笼的都不下十个了。陆老板的黄金鸟笼,蒋老板的金镶玉鸟笼,沈少爷的白金鸟笼,容少爷的百年黄花梨鸟笼,盛公子的清代景泰蓝花纹鸟笼……你这幸亏是不好女色,要是再好点色,只怕贺导跟赵公子要挖空心思送你一个后宫。”
被提到的沈少爷,沈煜,笑着说道:“这不都是为了哄咱四爷高兴,他高兴了,我们才能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