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雪笑道:“大少爷倒是会享受。”她走到床边,把一枚清心香囊放在程岁晏的鼻端,如此过了一会儿,他幽幽醒转。
程岁晏睁开眼,先是看到笑嘻嘻的浮雪,随后是云轻,然后是白榆,辞鲤。
他激动地从床上跳起来,“你们怎么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浮雪说道:“我们怎么不能来,这天底下没有我们不能去的地方。”然后她叉着腰看了看程岁晏,问道:“喂,你有没有挨打?”
“没,”程岁晏摇了摇头,他除了发丝不像白天那么齐整,倒看不出多狼狈,他说:“我很好,你们放心吧。我爹娘在家急坏了吧?”
“是挺着急的,安平公主已经同我们说了实话,我说你是不是傻,你怎么不跑呢?”
程岁晏笑着摇了下头,“我若逃跑不就坐实罪名了,届时会牵连我爹。如今在牢里走一遭,回旋的余地还多些,其他的就让老头子去烦恼吧。
再说,圣上今日的震怒半真半假,其中也有要挟我娶安平公主的意思,我在牢里吃点苦头,多少能堵一堵他的嘴。”
云轻心里想着,看来这官场之道远不似修道那样清浊分明。
江白榆说道:“这么看,皇帝对你还是信任的。”
“自然,不只是我,圣上对你们也很好奇,今天打听了好几次。”
辞鲤说道:“难怪那个徐国师狗急跳墙,兴风作浪。”
程岁晏疑惑道:“你们在说什么,徐国师怎么了?”
几人同他解释了,程岁晏听罢,气道:
“这徐国师用意着实歹毒。自古帝王最怕的就是自己江山不稳,圣上又很信奉神仙道士,若是多被他进几次谗言,圣上多少也会起疑心的。”
江白榆皱了下眉,说道:“妖邪小人,直接杀掉算了。”
忽然,窗外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小兔崽子,你要杀谁?”
几人俱是一惊,不消商量,便一同迈开步子往外走。然而走到门口时,明明牢房大门洞开着,他们却好像撞到一堵透明的墙,不能出去。
而这堵墙没有弹性,不是空气墙。
几人瞬间明白,这间牢房竟然被下了禁制!
能在他们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布下禁制,这人绝对是高手。
辞鲤化作小猫,飞向铁窗,然后不出意料地,撞到禁制被弹回来,他往地上一滚,又化作人形。
江白榆催动裁恨剑,试着向牢房的四周、屋顶、地面砍去,然后他对云轻摇了摇头。不行。
云轻心里一沉。连白榆都破不了的禁制,她想象不出对方修为会有多高。
她定了定心神,朗声问道:“阁下是何人?”
窗外那声音答道:“我就是你们想杀的人。”
“他就是徐国师吗?”浮雪小声对云轻说,“这个徐国师,修为有那么高?”
云轻也觉得不太合理。修为高到这样程度,在江湖上多少得有些名姓,她以前从未听闻过徐国师的大名。
若说他是隐士高人,那就更不合理了,什么隐士高人会甘愿被人间帝王驱使?
几人沉吟时,忽看到牢门外有一群稻草人走来。扎这些稻草人的人定然是个手巧的,把稻草人扎得很有几分逼真,四肢健全,五官皆备,连发髻都有。
稻草人们走路飞快且毫无声息,它们走到牢门口,挤在一起合力推动牢门,缓缓地将沉重的铁门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