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无涯,何苦呢。姐姐已经嫁人了,当年我本想退婚成全你和姐姐,可你却一声不响地离开付家。”清秋双眸莹润,眼中水雾朦胧。
两年前在付家正堂,她答应他愿意退婚,师无涯却执意要撕毁婚书。
“师无涯,”清秋眸光清晰坚定,声音清冷,“我不欠你。”
师无涯猝然抬眸,对上清秋平静柔和目光,心头激起惊涛骇浪,在不断拍打胸腔,失去生命中重要的人的滋味,他太明白。
清秋思忖片刻,冷道:“师无涯,瞳瞳的平安符还我。”
来杭州的客船上虽遇风浪,险些让瞳瞳走失,可最后瞳瞳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起初清秋也相信是平安符救了瞳瞳一命,实则不然。
当日,师无涯在客船上找到了瞳瞳,将它送了回来。
瞳瞳极怕生人,却在师无涯怀中待得那般安稳,那日她在客船上匆匆一眼的那个人就是师无涯。
起初她有所怀疑,师无涯怎会出现在去往杭州的客船,可当真在杭州见到师无涯时,她才明白师无涯或许就在那艘船上。
清秋目光凌厉,十分笃定。
师无涯从怀中磨蹭片刻,果真取出一道针脚整齐的平安符。
赤红平安符上用金线绣着“瞳瞳”二字,规整秀气,又用白线寥寥几针勾出狸奴的形状。
师无涯摩挲着平安符,他愣了好半晌才将平安符递给清秋,“很好看。”
清秋顺手接过,道:“打扰师将军了。”
语罢,清秋转身要走,见她动身,师无涯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出声道:“你大姐姐成婚了?”
“去岁,姐姐已嫁给李家二郎,如今成婚一年,师将军现如今来问是否晚了些?”清秋淡声道。
师无涯垂眸,微不可见地扬唇,显出极浅的笑。
“不晚。”师无涯看着她的背影,眼中攀上几许愁意,“我只将你大姐姐当作妹妹,她成婚,我替她欢喜。”
清秋回味师无涯说的话,半晌,清秋笑道:“师将军这些话同我说作甚?与我又有什么干系?天色已晚,不再打扰了。”
师无涯微怔,所有想说的话,都被她的一句话打散。
清秋的话生疏有礼,像是一道□□,她在里面,而他被隔绝在外,他想说得话一句话也说不出。
师无涯无措地怔在原地,望着清秋逐渐远去的背影。
她的背影单薄得像一片秋叶,师无涯很少见他的背影。从前清秋跟在他身后,想来只有她看着他的背影。
待清秋走后,师无涯坐到石桌旁,从怀中取出另一道平安符,指腹摩挲着歪歪扭扭的金线,上头是绣着的是他的名字。
——
十月底,杭州的秋天愈发的凉。
付高越已请人去寻最快回汴京的客船,这两日付高越时时试探王恒,几番交谈下来,付高越心中有底,只觉二人甚是相配。
那日清秋回宅后去寻了云露,只刚叩门,就听见瞳瞳的叫声,清秋这才晓得,是绿柳让云露带着瞳瞳去了侧屋。
绿柳心细,如此一来,便能让王恒多在院中留会。
这两日清秋带着王恒逛了逛杭州名景,付高越常歇在官署,他要与师无涯一同前往水寇藏身之地,以绝后患。
绿柳这两日随付高越进出,也不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