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照眼中浮出忧愁,摇摇头:“三年前家父大病一场,那之后身体每况愈下,新帝登基后告病还家了。好在我们做子女的出嫁的出嫁,做官的做官,他看着也欣慰。”
听她这么说,姜初妤眉头也皱了皱,怎么感觉……
“大夫说他寿数不长了,我今日也是为求子而来,让他能早日看着外孙出生。”
“怎么会……苏伯父那么好的人。”
“人生无常罢了。”
她们对视一眼,此刻是世上最心意相通之人。
人生无常。
姜初妤转开话题:“那姐夫是什么人?待姐姐可好?”
想到夫君,苏照脸上恢复些暖色:“他在吏部当差,我们如寻常夫妻。对了,我们明日要去逛重阳庙会,就在灵山往东几十里路,你与你夫君若是有时间,也可去凑凑热闹。”
明日正好是她离开静禅寺的日子,顾景淮承诺了一定会来接她。
这几日她在静禅寺为那死婴的事担惊受怕,趁着去放松一下也未尝不可,便笑笑接纳了苏照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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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姜初妤最后一次在佛前诵经,末了,把这些日子抄写的经文整理成册,交由住持,供在佛堂中。
住持对她依然客气有礼,姜初妤却一见他就想起那些骇人的画面,有些抵触,却也做不了什么,只说了些好话,感谢这些天的照顾。
约定的时辰是午时,可都快到未时了,连个马蹄影都看不到。
姜初妤坐在静禅寺寺门口的树桩上,无聊地用树枝在地上画乌龟。可惜她书画都学得不精,不然能在这土地上画出本虫集来。
马车已在驿站等候多时了。
姜初妤把画的乌龟都用脚踩平,甩手丢下树枝,明白他不会来了。
她盘起的乌发被太阳晒得热烘烘的,心却像坠入冰渊,一寸寸地难过起来。
男男女女结伴踏入静禅寺的门槛,姜初妤孤零零的背影却逆流而出,头也不回地直奔驿站,跨入马车。
她叫春蕊掏出一锭银子,打发给了车夫:“久等了,上路吧。”
车轮声辘辘,自山道向下而去。
三个鬼鬼祟祟的男人齐聚首,望着马车滚过的车辙发愣。
“只有她一个人,定远侯没来?”
“难道说我们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