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面对面侧身躺着,顾景淮双手双脚并用,一个人就是一只天罗地网。他身上暖乎乎的,与滚滚的那种暖,却不太像。
姜初妤叫了好几声夫君,愣是叫不醒他,索性张口死死咬住他颈上一块肉,才把人弄醒。
“……皎皎?”顾景淮双目半睁,失神了片刻,眼中似有浓浓迷雾,“我不是在做梦吧?”
“夫君自己说呢?”姜初妤咬牙切齿,“这回又是算出夜间有雨?打雷?”
“不,是我患有梦行症,不自觉走来这里的。”
“哈?你以为我还会信?你是不是又……”
“是骗你的。”他颔首。
她略略惊讶,掀眼看向他。
“我没有梦行症,也不会观天象,更没有什么行房后恢复记忆一说。”他缓缓眨眼,眼中迷雾散去,眼底清明澄澈,好似想要剖开一切给她看。
“因为我想亲近你,但又不知该如何才能不掉面子。”
“现在我想通了,面子算什么。”
姜初妤一瞬也不眨眼,却也不发一言,看得顾景淮心中打鼓。
“皎皎没有话想对我说?”
“夫君是想道歉?”
他连连点头。
“那先放开我吧,难受。”
顾景淮依言放开她,他们同时坐起来,起了彻夜谈心的架势。
可他忽然在小腿上抓挠几下,想必上面已起了一片红疹。
姜初妤睁眼时就料到此事,扶额叹气:“滚滚在榻上睡过。”
“是我活该。”
“先别说这些了,赶紧抹药吧。”
姜初妤说着就要去叫人取药,却被拦下:
“无妨,如果能让你消气,就让我忍一夜。”
“一码事是一码事,万一一会儿身上其他地方也起了疹就不妙了。”
“那我若同意抹药,皎皎能不能也答应我一事?”
此言一出,姜初妤刚被抚平的眉又竖了起来:“你要挟我?”
“非也,我在赔礼道歉,唯一的私欲,便是想与你亲近。”
他这般真诚,倒叫她不知作何反应了,傻呆呆地愣了半晌。
顾景淮见她面露羞赧,唇角向上提了提,继续说道:
“有一座汤泉行宫,是先帝赏赐的镇国公府的,听闻那泉水对人有疗效,说不定能治了我这与狸奴犯冲的毛病。”
“届时,我便可以不顾滚滚的存在,与你同吃同睡了。皎皎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