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到裴玄,我才恍然。
原来情窦不是没生,而只是在等待合适的人唤醒。
我把裴玄带到京城,供他读书。
把他寡母幼妹一同奉养。
裴玄文采风流,状元及第。
我也脱下铠甲,换上女装。
裴玄金榜题名日,也是我洞房花烛时。
婚后三年,夫唱妇随,如胶似漆。
诞下了粉雕玉琢的小阿鸾。
如果不是父兄接连战死。
如果不是西凉狼子之心。
如果不是不忍黎民百姓生灵涂炭。
我早就马放南山、刀枪入库,在家举案齐眉、相夫教女了。
这七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京城的丈夫和爱女。
再苦再累我都能忍,因为我知道是以自己的牺牲,换取他们的安宁。
打死我都没有想到,裴玄会背叛!
多年战场厮杀,我受伤无数。
但都没有这一次裴玄给我的背刺伤害更大,让我痛彻心扉。
“裴玄,我叶霓裳哪里对不住你?”
“就算我对不起你,阿鸾又有什么错?她可是你的亲骨肉!虎毒不食子,你怎么忍心?”
我本不是一个多话的人。
平素觉得女人一旦被男人伤害,就哭哭啼啼,喋喋不休的样子窝囊又无趣。
但此时面对这负心人,还是忍不住落了俗套。
连声音都颤抖起来。
裴玄双手抱拳,对皇宫方向做恭敬状。
“君为臣纲,与宁安公主婚配乃是圣上下旨,贵妃娘娘赐婚,裴玄哪里敢推辞?”
“夫为妻纲,我堂堂状元出身,如今官拜礼部侍郎,有三妻四妾岂不是寻常事?”
“公主天潢贵胄,金枝玉叶,你不过是粗鄙武夫之女,不识礼数。你不做小,难道还要宁安公主做小么?”
“至于那阿鸾,狂悖不孝,出言放肆,势如疯犬。我罚她入教坊司学习礼乐又有什么错?”
“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这三从四德乃是女子安身立命之本。就是因为你的纵容,那小畜生才如此放肆的!”
虽自幼学武,但我对文人有一种自发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