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她是个精明的丫头,看得明白自己大哥和二哥之间的竞争关系,也清楚无论偏帮哪一方最终都落不到好,所以,她平时经常做的事就是和稀泥。
周孝赟一说屯门的新制衣厂,她的脑子里立马跳出“冼耀文”三个字,这个自己接触过两次的无赖不就在屯门开制衣厂嘛,讨厌死了,学生事务处居然把张贴招聘简章的事交给自己。
她脑子里想着,嘴里同时对周孝赟说道:“大哥,你说的是不是中华制衣?”
“小妹,你知道?”周孝赟甚是诧异,他也是机缘巧合从一个刚进入纺织业不久的朋友那里听到的消息,自己的小妹怎么会知道。
周若云狡黠一笑,“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不但知道中华制衣,还知道它的老板叫冼耀文,去年年底,他去我们学校招人,学校委派我协助他,这个人有点无赖,但对人才非常舍得,薪水开到1000元一个月。”
一直安静吃饭的周懋臣听出自己小女说到“无赖”二字时的异样情绪,也听到了千元高薪,他把筷子搁在菜碟上,站在他身后的管家华叔立刻吩咐佣人送上香茗。
周懋臣把茶盏端在手里时,其他人纷纷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都是相处至少十数年的家人,对其习惯都是了解的,周懋臣讲究食不言寝不语,虽没有达到吃饭时不许说话的严苛程度,但他要说话时,最好是放下筷子倾听,不然一顿责怪是免不了的。
周懋臣拿香茗漱了漱口,又呷上一口,这才放下茶盏,慢条斯理地说道:“阿赟,说一说这个冼耀文,小云作补充。”
话音刚落,周孝赟立刻回道:“父亲,我是从一个朋友那里听说这个冼耀文,前段时间他在到处招收熟练制衣女工,从其他制衣厂挖了不少,这才落入了制衣业和布业的一些人视野,大家才知道制衣业来了一条大鳄。
我派人顺着线调查了一下,这才知道屯门有一家规模偌大的制衣厂在兴建当中。
据我所知,香港目前大大小小的独立制衣厂所用工人不过刚超三千之数,即使是我们周家从事制衣的工人也只有区区两百有余,这在业内已经算是不小的规模。
他冼耀文起步就是千人规模,可见野心不小,刚开始我以为这是一个谁家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浪荡公子在胡作非为,但调查的结果并非如此。
冼耀文和他弟弟冼耀武刚到香港三个月左右,上面并没有家长,没几天就在深水埗买下一栋唐楼……”
周孝赟瞄了一眼周孝桓,稍稍停顿,接着说道:“我的人只是粗略调查,没有太过深入,并不清楚买楼的资金来源。
过了一些时日,冼耀文带着几个人乘飞机去了巴黎,等回来后,就在屯门买地建厂,资金来源依然不清楚,只知道资金是从欧洲汇入汇丰,我找汇丰的熟人打听了一下,对方只肯告诉汇入的资金量不小,具体数字推说涉及客户隐私,不方便透露。”
“不方便透露?”周懋臣略感诧异,“你找的谁?”
“米歇尔·摩根小姐。”
周懋臣略作思考,说道:“我们周家和摩根小姐的私交不错,也不是第一次找她打听事情,为什么这次不肯告诉?”
周孝赟轻轻摇头,“我问了,她没有说,我事后有想过,可能冼耀文老豆的身份不一般,我没见过冼耀文,但听说他是一个半唐番,这一点阿桓和小云应该比我更清楚,他们两个都见过冼耀文。”
周孝赟说得云淡风轻,其实暗藏祸心,他是让人调查邓波儿时,无意中把房东冼耀文纳入视野,之后又正好听说中华制衣之事,这才对冼耀文展开调查,等拿到结果,就有了刚才的“抛砖引玉”。
“阿桓?”周懋臣脸色不悦地看向周孝桓,“怎么一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