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琅。
多年不见,昔年那个爽朗秀美的少年,如今已是陛下亲封的康王殿下,天潢贵胄、坐拥高位,与她这个江湖游医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所幸顾清琅并未认出她,沉清枝也一直不动声色,默默为他调制解药,尽着医者的职责。
本以为等到顾清琅身体好转,她就可以离开,和他之间的前尘往事也就此揭过,以后天各一方。
可就在她提出离开的那一晚,那个人,那个她从前甜甜地唤着二哥哥,名义上是她最亲近的血亲之一的人,给她下了这味最恶毒的药。
南疆密派所制,千金难求的春心蛊。
号称能让脾性最硬的女人也能化为绕指春水,贞洁烈女也能变成淫娃荡妇,并且在此后的日子里一直任男人予取予求。
“小玉儿,这回,二哥可捉住你了。”
那噩梦般的一晚,顾清琅捏着她的下颚,一边如儿时那般唤着她的小名,一边眸中含笑欣赏她在地上辗转呻吟、为蛊毒所折磨的情态。
他柔声道:“玉儿初来我府上,二哥便认出了你。只是不想惹你害怕,这才一直未曾点破。二哥知道你医术甚佳,却对蛊术涉猎不多,故特意在南疆寻访了这春心蛊。此蛊颇为名贵,从来只用在深宫大内调教禁脔奴宠。如今二哥把它给了你,你可要好好消受,不要辜负二哥的一番苦心。”
“顾清琅,你祸乱血亲,不、不得好……”
一句不得好死尚未吐出舌尖,她的头脑已经混沌起来,突如其来的情欲如潮水汹涌着覆盖一切,话到最后,几不成句,只余下呻吟:“唔、好难受,二哥、二哥救我……二哥哥……”
乍听到她以幼时的称呼叫他,那人幽深的瞳仁亮了一亮,火光更盛,“小玉儿乖。自己把小嘴凑过来让二哥哥好好亲亲。”
她那时毒性发作,周身热烫如火,脑中一片浑浑噩噩,随着他的话,边喊着二哥哥边吻向他微凉的唇,只觉得那是天地间唯一的甘霖。
“嗯……乖玉儿,再把舌头伸出来……”
此后,此后的日子她几乎不想回忆。
细雨敲窗。
沉清枝漫步至窗边,眺望烟雨迷蒙的小镇。
玲珑镇距离天青谷尚有百里之遥,她纵是轻功不弱也无法在一天之间到达,何况此时身心皆被苦苦压制的毒性所扰,无法全然施展武艺。
等回到天青谷,阿兄他总会有办法的吧?
蛊术虽非天青谷所长,但想必号称藏尽天下医书的谷内藏书阁里总记载着解救之法。更何况,阿兄他已是天青谷掌门,医术早就被师傅赞许不在他之下。
等在客栈挨过这次毒发,她就可以启程回去了。
只要……只要顾清琅没有抓到她。
手指扣紧了乌木窗檐,她想着那个人可恶的笑脸,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一寸寸亲手割了泄恨。
淅淅沥沥的雨中,隐约传来几丝人声,有人在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