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家属公寓,说到底不过是彩钢瓦和砖头拼接的临时住所,冬寒夏暑,没有一个季节的恩惠,会降临在这片贫穷的土壤。
当年康和为了建起流水线工厂,招募了太多工人,民房的建设太耗费时间,养母家族的人便决定以这种形式将工人安置下来。
在资本和权势面前,普通人只是蝼蚁,住什么,吃什么,并不重要。
他们唯一的义务,就是为生产发挥生命的热度。
瞿清定了定神,穿过走廊的公共浴室和厨房,走到唯一一间点起灯的房门前,拧开门锁,迎面对上瞿深的眼。
“清清,你终于愿意来见我了。”
瞿深坐在床边,指尖夹着烟,嘴角噙笑。
他穿着修身的西装马甲,皮鞋一尘不染,坐在墙壁都长出霉点的房间里,显得格格不入。
那张餐桌依旧摆在墙边,桌角垫着纸团,木质桌面上一层厚厚的灰。
“大哥。”
瞿清声音沙哑,脚步没有挪动,故作镇定地站在门边。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一直站着,不累吗?”
瞿深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带她在里间的床上坐下。
这间房子很小,除开门口逼仄的餐厅,就只剩里间的两张床能允许两个人坐下谈话。
“很紧张吗?”
瞿深离她很近,呼吸撩过她的碎发,在耳畔留下一片颤栗的肌肤。
“大哥,你找我……”
瞿清没来得及问下去,就被男人握住了肩,令人窒息的氛围在昏暗的房间里扩大。
“清清,你真是个好演员。”
“上个月ay去了付磊的生日聚会上挑衅你,我以为你会多伤心,但其实呢?”
“付云泽身边不止一个ay,而你从头到尾都知道这些事,也从不为之伤心。”
“原来你们一直是开放式关系,清清,每次回家,你和他演得琴瑟合鸣,累不累?”
瞿清企图挣脱他的钳制,皱着眉反驳:“大哥,这是我的私事,还不用你来管教我。”
瞿深的胸膛剧烈地起伏,声音闷哑,“清清,我何时想要管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