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求太后念在周昀为国捐躯的份上,准许阿公告老还乡,待日后少淳长大成材,再为主上和太后效力——”
梁婠瞧一眼额头触地的人,打断她:“丹青。”
曹丹青没有起身,微微抬起眼,撞上一双黑不见底的眸子。
梁婠笑了笑:“我想周司徒现下应该已在府中命人收拾行囊了吧。”
曹丹青伏在地上,身子僵硬的像一块山石,唯独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嘴唇轻轻抖动。
“……太后是,是何意?”
梁婠拿起木夹,翻动烤盘上的橘子,淡淡道:“自散朝后,已没有周司徒了,只有良民周兆元。”
曹丹青愣了愣,瞪大的眼睛蓦地一红,连忙叩拜:“多谢太后。”
梁婠放下木夹:“免礼。”
曹丹青浑身一松,悬着的心总算放回原位,可不自觉的又染了几分愧疚。
她很清楚眼下的朝堂上正是用人之时,她却为了一己之私,不想再让她的家人们涉险。
家国大事,从来不是她要考虑的,时至今日,她只想、也只能守住她的小家。
曹丹青又是一拜,嗓子有些发紧。
“……太后,还请太后谅解。”
梁婠默默一叹,握住曹丹青的胳膊将人从地上扶起来。
偌大的殿室内酒醺茶香。
梁婠静静坐在案几前,扭头望向窗外寂寂雪景,对面的茶水未动。
门口早就没有曹丹青的影子。
“你——”
有人神出鬼没,行上前来。
梁婠没看他:“叫他们拿点鹿肉来。”
淳于北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