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说车子是三天前一个男孩子拉来卖的,我给他看过照片了,应该就是阿烟。」陆羽华再走回来时,也带来他求之不得的消息。
肖乔笙抬头望向站在身旁的母亲,其实所有最坏的打算他都想过好几轮了,脑筋一时没转过来,眨着眼没有反应。
「阿笙?你听到了吗?阿烟他还活着,他没事。」
活着。
肖乔笙从不知道这两个字听起来能如此美好,豆大泪水瞬间就跟着滚落。
「妈阿烟还活着?我的阿烟还活着」
他嗓音抖颤,十多日来的疲惫似都有了回报,很快就摀着脸泣不成声,陆羽华亦跟着鼻酸得红了眼眶。
为什么呢?为什么两个男孩短短时间之内却能爱得如此深刻?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但如果爱能找到理由解释,就也不叫爱了。
车行老闆说王沐烟是夜里来的,全身脏兮兮的,像跌进泥漥里爬上来,揹着个孩子,想用一千块钱变卖机车,两人讨价还价半天,最后用五百块成交。
「五百块?」缓和过来后,肖乔笙自己走回店内,瞪着王沐烟视之如命的摩托被支解得七零八落,想都不必想这价格是市侩的老闆趁人之危。
「他那模样,车子是不是偷来的我都不晓得,愿意赏脸接手就很给面子了!」店东拧着眉,陆羽华递上律师丈夫服务机构的名片后,态度收敛了些,但仍对自己敲诈的行为理直气壮。
肖乔笙自知和这般人讲理没用,当务之急是王沐烟的去向,便用高于行情价两倍的价钱买回黑野狼,让老闆把车组装回去,并另外付钱让他尽量修缮好。
「我不晓得他要去哪儿,拿了现金一句话也没说就带着孩子走了不过倒是有注意到他手里攥着张破破烂烂的东西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地图之类的,上面用红笔做了很显眼的记号,看起来是要往北去。」
肖乔笙再三追问下,收了钱手软嘴也软的老闆态度匹变,挤破头回忆起那日傍晚关店前的情景,有问必答。
「地图」闻言后,肖乔笙左胸颤麻,眨着眼望向身旁不明所以的母亲。
「怎么了?」陆羽华紧张问。
「我好像知道阿烟要去哪里了」才压抑下的情绪再次上涌。
『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管他什么豹哥虎爷,还是你那混帐老爸都不用怕!有哥在但要是我不在,你就记得黑野狼一直一直沿着这儿朝北骑就能到达笙哥住的地方,你不是一个人王沐烟,你要记住你不是一个人,我发誓哥用生命也会保护好你。』
王沐烟没忘记他的承诺,他是要去找他但为何不直接联络他?他不是给了电话吗?明明只要一个消息,他就会立刻飞奔到他身边。
「不过还有件事很奇怪,那孩子不太对劲。」见母子俩找人找得急切,老闆热心地主动在他们准备离开时,把突然想起的一件事脱出。
「什么事?你倒是快说啊」陆羽华急道。
「你们可得先答应听了之后不能反悔我钱收都收了,不退的。」老闆支吾。
「不会!」肖乔笙说着还把皮夹里剩下的几张纸钞都塞进他手心。
「就是我本以为那孩子脑袋不好,可跟我讲价时又都很正常,条理分明的就是记忆有点毛病,上一秒说好八百五成交,下一秒我先给他五百块,回头找零,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我喊他一声,他还怕我反悔一样,说讲好五百就五百,不能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