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羽白被困在叶昕怀里,一只手还被对方把玩着,只能用另一只手小猫挠人似的捶打她心口,“您叫我不要闹,可您才是真的在闹。”
“墨画认得我。而且他眼力很好,在南府时,有一回我故意躲着不见太女,装扮成一个小侍,缩在后院角落打扫,仅仅一个背影,他就把我认出来了。他神色认真,“如果让他见到我,我们就逃不掉了。”
叶昕示意他看一眼窗外,“那我们就现在跑,”她毫无压力地说,“我功夫虽一般,却也应该能带你跑一段时间。”
宁诗低下头,掩盖略微抽搐的嘴角:
五殿下的武功不叫还可以,那叫厉害到变。态的地步,论一对一,整个东凰还真没有打得过她的。
“我们能跑到哪里去?”南羽白墨玉般明亮的眸子垂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跑不掉的。”
他跟女君的路,终究还是走到了这里。
即使他有预料到这一天的到来,却也没料到他俩会以这种方式结束这段缘分。
“女君,您把我交给太女吧,”南羽白依偎在叶昕怀里,软乎的脸颊依恋般的蹭了蹭她胸口,“我会跟她说,我是被歹人掳出府的,您是我的救命恩人,从歹人手中救了我,如果没有您,我早就死了。”被叶昕握住的那只手也大胆地回握住了叶昕,“这样,太女不仅不会对付您,还要感激您。”
南羽白忽然话变得有些多,絮絮叨叨的,什么都讲,叶昕也不打断他,反而面露从容地听着他说,仿佛东街上没有那群不断逼近的太女的追兵一样,
“您是进京赶考的秀才,盘缠肯定不多,吃穿用住全是五皇女给的。可她不是个好相处的人,您可以借着对我的救命恩情,向太女讨要一些银钱傍身。或者,您还可以让她想办法举荐您,这样您入朝为官就会容易些,还能得到太女的人的庇护,仕途能走的顺些……”
叶昕好笑地望着怀里的人,
对方语气里隐隐的失落和难过藏也不藏,对她的关心更是明目张胆,在她面前将太女卖了个彻底。若她真是个秀才娘子,她还真该好好感谢他,这份恩德足以让一个普通人走上堪称祖坟冒青烟的地步的仕途之路。
但看到南羽白这样难过的小模样,她只能忍下笑意,免得挨打。
叶昕清了清嗓子,“万一太女不赏赐我,还想要我的命呢?”
南羽白立刻说道:“我不许!”意识到自己语气太激动了,他顿了顿,让情绪恢复了一会儿才继续开口,“……太女为什么会要您的命?”
叶昕不置可否,带他走到窗边,一如将他从南府带出来的那一夜。
夜色阑珊,明月高悬。
她也是用这样的姿势这样抱着他,到了南羽白的院子的窗边,然后——
叶昕侧头看了一眼宁诗,淡声吩咐:“拦住太女的人,我暂时不与她起冲突,能拖多久拖多久。”
宁诗应下:“是,”这就是要她以宁家的名义跟太女起冲突了,“我今夜没看到女君。”
“还有,今夜太女让贴身小侍出来找人的事,明天要传到宫里头去,让那位知道。”叶依澜越想找到南羽白,就越是将南羽白推到她怀里。
叶晚鹰看不上叶依澜为了一个男子失智的模样,支持叶依澜登基的大臣会对叶依澜感到失望,南羽白也会对叶依澜越恐惧和不满。
“踏、踏……”门外楼梯处传来纷杂的脚步声,靴子踩在木制楼梯上的轻微声音接二连三地响起。
宁诗开门出去,又迅速将门合上,朝太女的人迎了上去。
厢房外,一门之隔,宁诗的声音不再恭谨,轻佻又风流的笑声若隐若现:“哟,这不是太女殿下的人吗?被圣上禁足的太女殿下莫非也来了?是来参加在下举办的花灯节的吗……”
叶昕看着怀里的南羽白,说:“还记得这样的夜晚吗?”
南羽白仰着如玉的脸庞,鼻尖有些红,轻轻耸动了一下。他低低地应声,“嗯。”
叶昕屈起食指轻轻勾了一下他的鼻尖,几乎是用气音念了他的名,“羽白啊。。。。。。”
南羽白又乖乖地“嗯”了一声。
“乖,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