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了张口,忽地瞧见衣袖之下,被纤细柔荑所牵住的腕。
手腕的主人将手递于另一人之手,指尖轻轻蜷起,掌心靠内,像是回勾着那只柔婉细腻的手。
桐花转过头,蓦地有些脸烧。
怎、怎么光天化日的,还要给手牵着呀!
姜馥莹且不知她心中所想,微微转头,看向常渊。
去县里的路倒是好走,只不过有几条岔路,她想了想,还是伸手将常渊拉上。
常渊看不见,她多帮衬着也没什么害羞的心思,想来常渊也一样,是以途中都十分坦然,不曾多想。
“你在想什么?”姜馥莹主动搭话,“过一会儿就到了,不算远。”
“在……记路。”
常渊指尖动了动,继续安放在身前,将自己全然交给她,由她引领着方向。
“能记住么?”姜馥莹好奇,在自家院中不过领着走过一回,之后便无甚大事。不过院子小,又有家具等摆放,同这样的乡间小路大不相同。
“勉力一试罢了。”他轻声道。
腕间轻飘飘的触感挠的人心颤,眼前蒙蒙一片的灰雾前缠绕上了茉莉花香的藤蔓,似乎正在拨开浓雾,将他从沼泽深处拉出。
他不能不记路。
脑中若不想着事情,便会被那仿佛生了爪牙的藤蔓束缚进另一片充满着茉莉香的柔软里。
他垂眸凝神,半晌又道:“便是记不住,不也有姜娘子么。”
姜馥莹没听出他话中隐有的依赖,自顾自笑开:“记不住日后就同我一道,走哪都牵着你。”
常渊紧了紧下颌,低低从喉咙中“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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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花上回问她,是如何知道有这么一县主娘子在安平县的。
姜馥莹笑而不语,此时将人领来了县里最大的医馆,万和堂,朝着坐在柜台后算账的中年男人,扬首道:“喏,便是这位了。”
她一进门,那算账的男人便抬起头,眼中满是笑意。
“来啦,上回配的药怎么样,吃着不错吧?”
“多谢孙叔啦,药效好着呢,阿娘说喝了药白日里精神许多,晚上睡得也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