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纷纷靠边站作两排,留出中间过道。
祝荷跨过门槛,一抬头,遂瞧见坐在床榻上的周玠。
周玠顶着满是白纱布的头缓缓望过来。
半空中四目相对。
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得差点让祝荷没捉住。
今夜月亮很亮,天色很黑,而周玠的眼眸比这黑天要更加乌黑,深如不见底的水潭,给人胆颤心跳的错觉。
祝荷压下轻松的心,顿足,看到周玠眯了眯眼,他似乎在端量她,从头到脚,最后目光停留在祝荷尚且看不出凸起的小腹上,眸底隐隐有某一种情绪要喷涌出来。
四下静谧,气氛古怪,两人都未说话。
片刻之后,周玠对祝荷露出最完美的微笑,温柔开口:“荷娘,过来。”
祝荷听着周玠的话,并未靠近,而是静下心来品味捕捉到的东西。
是周玠也不是周玠。
她看出来了。
祝荷没动,张嘴道:“周玠。”
周玠笑道:“是我,你不是一直想我醒吗?我现在醒了,你不高兴吗?”
祝荷:“我当然很高兴。”
周玠的眼珠幽深,闪动漆黑灼热的火焰,如侵入人间的恶鬼一般,笑得灿烂:“我也很高兴,真的特别高兴。”
“你们都下去休息吧,不必守着我了。”周玠对屋里的人说。
七八个兄弟俱是识趣退下,关好门,把时间留给他们。
闲杂人等离开,屋里便只剩下周玠与祝荷。
周玠凝视祝荷,从她进来,他的视线便如黏腻牢固的蜘蛛网将祝荷罩住,不给她一点儿逃脱的机会。
“不过来吗?我困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待了好久好久,我好想你,荷娘。”周玠用平静缓和的声线倾诉自己浓烈的思念。
“过来。”
“周玠。”祝荷唤。
周玠自然而然地回应:“嗯,是我。”
祝荷目视周玠,踌躇须臾,慢慢踱步,就在她距离周玠五步之遥时,周玠倏然起身,两步并一步靠近祝荷,迅速把朝思暮想的人拉入自己怀中。
他紧紧抱着她,力道很重,像是要把祝荷融入骨血中。
烛火在他俊美的面庞上跳动,明明灭灭,勾勒出他因兴奋而抽动的脸。
他的眼睛甚至亢奋激动到充血。
“祝荷,我好想你。”周玠挨着她,与之密不可分。
“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