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嗤喇”破开,红血间可见一点白骨。
这一切都在顷刻间发生,快不过一眨眼,众人呼喊声尚未涌到嗓子眼,谢临渊顺势扬手,剑尖直取牧放云心脏!
“有刺客!”
“来人救驾——”
崔大将军看清刺客那张脸,惊惧大喊:“云郎!”
在这混乱的喊叫中,郁卿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她眼睁睁看着那剑尖一点点划破牧放云的衣衫,谢临渊制住他握刀臂膀,往他心脏上用力一捅!
“——住手!”郁卿尖声呼喊。
谢临渊的动作本能顿住。
剑尖停在牧放云的心口两寸处。
在他犹豫的瞬间,牧放云露出袖中匕尖,扎进谢临渊胸膛!
嘭!
牧放云被踹出数丈,匍匐在地,咳出一口血。
周遭侍从一拥而上,抽刀要将他就地砍死。
郁卿大脑一片空白,浑身发抖,与另一道浑厚的嗓音一同出声:
“别杀他!”
“留他一命,先救驾!”
她飞奔过去,差点被绫罗长裙绊倒,径直越过谢临渊,跑到牧放云身前,在层层叠叠的侍卫间挤身。
郁卿迫切地想知道他的伤是否致死,更不敢置信他竟冲动之下,去刺杀谢临渊。
若他真将杀父之仇错归在谢临渊头上,又因刺驾而获极刑,那可真就扯不清了。
牧放云仰起头望向郁卿,满眼写着不要再靠近了。
郁卿崩溃道:“你怎么……”
现在不该是追究情理,指责泄愤的时候。
她扭头望向谢临渊,颤声道:“先别杀他,他报的是杀父之仇,他不是真想杀你!”
一别已有数月。没曾想第一面竟在这种情形下,第一句竟是给牧放云求情。
谢临渊垂着长睫,刻意敛着眸子,让人不可窥见其中情绪。
执剑之手上,青筋如山峦起伏,被血覆满。
他前胸也染上大片血迹,郁卿在慌乱惊骇中,没有细看,还以为那是牧放云的血。因谢临渊背对着她,郁卿没看见牧放云最后的行刺。此刻与他僵持,才渐渐发现他胸口竟插着一柄匕首。
她心脏好似被一块石头击中,一时说不出话来,怔怔望着他衣襟上的血。
应该没事的,一时半会儿没事的。
谢临渊命很硬,他被她天天拳打脚踢,用剪刀扎过,用匕首扎过,刺过心口,灌过大量迷药,他自己平时也发疯不吃不喝不睡,到现在仍全须全尾,活得好好的。
“他是冲着我来的,你先让他下去。”郁卿语气中流露出恳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