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一挠,力道还不如小猫抓人来得凶,周聿安却微颤躲开:“小鹦……”
将要抽离的手臂被黎鹦轻巧捉住。
她一手不可能完全握得住,也没用力,只是一个虚抓的架势,就能让周聿安停下撤退的动作。
手心皮肤还在升温,烫意将她原本冰凉的手指都熨贴熟透。
他烧了快多久了?
黎鹦不知道,她也不是很关心,只是回答他刚刚的问题:“可以接吻哦,叔叔,我没关系。”
黎鹦觉得,她搞不懂周聿安脑子里在想什么。
他好像坦然接受了两人上床的事实,并且任她予取予求,偏偏姿态又放得可怜,一副要以身殉道、慷慨赴死的样子。
好像是在说:折磨他一个就好,他会满足她的所有欲望,不要再去祸害其他人。
在两人都心照不宣的事情发生之前,他甚至还去给她炒了个菜,让她先吃,别饿着。
黎鹦看他快烧糊涂了。
他不想活了,她还怕他死了自己有口难辩,费心费力地去翻了退烧药出来,给他灌下去。
周聿安把喇嗓子的药片吞了,喘着气靠在床头,眼球表面笼着层水气,要落不落地挂在眼眶内,涌上来的热灼把眼尾熏红一片。
黎鹦受不了他这要死要活的样子,手去探他额头的温度,想回去翻温度计的时候,手腕猛地被人捉住拉过。
被褥蹭乱一大片,她晕头转向地仰躺下去,周聿安晕晕乎乎地说话:“不能退烧……”
所以他刚刚死活不肯吃药。
黎鹦皱眉,伸手一拍他的胸膛,用了点力气,把那块胸肌打得啪声震响:“周聿安,你有病吧?”
这一下把他打疼了,这人怔愣了半晌,居然从喉咙里咕哝出来一声嗯。
黎鹦瞪眼。
周聿安双手撑在她身侧,背着卧室天花板灯光,深棕色眼仁昏沉地和她对视一会儿,脑袋支撑不住一样往下落。
但他终究还是勉力撑着身体,嗓音因生病而低哑,说出口的话神志不清:“小鹦,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只要、只要你…”
只要……
黎鹦接话:“你到底想说什么?”
呼吸热烫。
从头到尾,都只有他一个人在纠结、挣扎、痛苦,黎鹦的表情只有纯然的疑惑,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