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今宵拽过她的手,将纤细手指钻在掌心。那指甲上的丹蔻,还是他不久前一笔一笔涂上的,而今已经褪色。
“那我呢?我算什么?”
清梨回头,秋水眸中露出的神色诧异。
而后她抽走手,掌心温度从祝今宵手中脱离,她眯眼露出一笑。
“我从来没有说过要和师兄在一起。从来没说过和师兄有未来啊。也从来没说要和师兄成道侣啊。”
三个“从来没有”,如三支杀人不见血的利箭,直射红心,浸透而出的尾羽都浸透满血色。
直把祝今宵钉死在原地。
祝今宵脸色苍白:“可,可你说我们每一刻都在一起。”
应清梨还在看嫁衣,漫不经心。
祝今宵咬牙,放了句狠话:“既然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不如当初不要给我希望。”
仅剩的自尊让他转身,他掐疼手心,挥开袖子就走。
而下一瞬,传来衣架倒地声。
清梨跪坐在狼藉中,额头再次冒出汗珠,疼得牙关紧咬。
一只手却紧紧攥住祝今宵的衣摆,红色指甲几乎要掐进布料纹路里。
她觉得神魂分裂,一半神魂痛苦,与外来的控制在对抗挣扎。另一半也在叫嚣喊痛,却满含温度。
“师兄别走。”她闭目,手撑着额头,“师兄,抱抱我。”
祝今宵早已经回来,一步疾冲过来,把她牢牢圈进怀里,“我不生气,我不走,抱多久都可以。”
他道歉:“对不起,我刚刚只是有点生气,对你说了谎话。我不想走,我不想离开你。”
他语调心疼中带着崩溃:“能不能告诉我,倒底怎么让你不疼。”
清梨的汗珠顺着下巴低落,她依然攥紧衣服,力度很大,掐到他的肉,带着他一起疼。
她平复很久,仰头轻声:“我没有告诉过师兄,我没有情丝吗?”
祝今宵在怀中抱紧她,肩膀微微僵硬。
应清梨缺少一魄。很久以前,他调查过,下属回答可能是哀魄。他从未见过清梨落泪,从未见过她伤心,他甚至侥幸地想,不知悲伤也挺好。
原来错了。
不是哀魄,是爱魄。
所以他看不出来红线,所以她的红线不在这里,不与他相缠。
“情丝在哪里?”祝今宵问,“在江家吗?”
他就是拼个鱼死网破也要把情丝拿回来。
脑海中被灼烧的痛觉又来,清梨无法回答,可她知道江家如此庞然大物,不是目前的他们能对抗完再全身而退的。
“你不许去!”
她也不懂,自己已然没有情丝,可为什么还是不想师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