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不敢的,取决于大姐。大姐你也给我记好,我能帮你保住这门亲事,我也能毁了它,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
大不了鱼死网破!
当然,这是下下之策。
如果有可能,林重影还是想好好活着。
林有仪被唬住,没敢再炫耀显摆,先她一步出了宝安堂的院子,而她则被谢老夫人身边的白嬷嬷叫住。
白嬷嬷找她,是为了那六身配绢花的衣裳。
“这色有深有浅,或是以深压浅,或是以浅配深,全凭各人喜好。老夫人交待了,这衣裳的颜色让林四姑娘自己挑。”
所谓让她挑颜色,就是直接带她去到库房。
谢家的库房有好几处,这处是谢老夫人自己的私库。布匹皮毛、古玩字画、瓷器家具,应有尽有。
白嬷嬷告诉她,说谢老夫人吩咐过,库房里所有的布料她尽管挑。她感激地道谢,开始认真挑选。
当然她的认真挑选,并非是挑选最好看最贵的料子,而是挑选最合适的。比方说只有两三匹的布料她不会选,那些看上去明显名贵罕见的布料她更不会选。最后她选的是布料留在多,且同色不止一匹的布料。
她选完之后,白嬷嬷回去复命。
纪老夫人已经离开,陪着谢老夫人说话的人是谢玄。老太太最看重这个大孙子,不管什么事都不会避着。
听完白嬷嬷的叙述,谢老夫人频频点头,“那孩子长了一双好眼睛,瞧着就是个慬事通透的。但她终归是给二郎做妾的,不能太过抬举,否则便是本末倒置了。”
“祖母是担心会有纪家之祸?”
“她精于算会之术,此次的事也是她最先发现端倪,我是怕太过抬举,会让她生出野心,更怕她不甘。”
有野心才会出祸,不甘则会生怨。
但如果已有不甘,又该当如何?
谢玄如是想着,脑海中浮现出月色下那张蛊惑人心的脸。
谢老夫人看着自己的大孙子,越看越满意。尽管这孩子没有长在临安,不是自己跟前长大的,却半点也不妨碍老太太以大孙子为荣。
她满眼的慈爱,见大孙子不知在想什么,遂问:“大郎,可是有什么心事?”
谢玄回过神来,道:“并无。”
一个不同寻常的女子而已,或许是他想多了些。
正如祖母所言,不管那林四是否有奇遇,是否有不世之能力,终归要入他们谢家后院,成为二郎的妾室,确实不能太过抬举,免得生出祸端。日后他派人保护之时,再行监视,想来应该能防患于未燃。
白嬷嬷已经退下,容貌尚佳的丫环跪地沏着茶,不时小心翼翼地抬头,以极快的速度偷瞄着谢玄。
当她给谢玄奉茶时,更是没能忍住多看了几眼。
谢玄不动声色,虽不喜,却没什么波澜。
这些年来他每回儒园,长辈们都知他的忌讳,不仅不会安排丫环侍候,还责令不许下人们靠近莫扰居。
祖母如此,几位婶娘亦是如此。
那丫环许是尝到甜头,胆子更大了几分,侍候点心时靠近了些,娇声低低地道:“大公子,这点心厨子新做的,您尝尝?”
说着,翘起兰花指捏了一块,送到谢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