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感不适,稍偏首,不与他对视。
“夜深,便请吾妻寝下。”
温王似感她情绪,微垂眸,不以双眸视她。
他沐浴后便未再束发,长发垂落至腰际,行走间发梢微摆,划出一弧度。
齐风禾瞧一眼,竟无意识抬手,抚他长发。
温王脚步一顿,片刻,又向前,只眼眸低垂,两侧长发遮面,难见容颜。
至床前,温王松她手,卧于床。
齐风禾只觉长发于她手中划走,略遗憾,又见温王闭目,恬静睡颜突入她眸中,瞳孔骤缩,过良久,她耳尖微红,卧下,和衾同眠。
次日一早,天尚未亮,齐风禾便觉身侧之人起身,她亦睁眸。
温王已至镜前,正梳发,却久久未束起,见镜中映出一人身影,停顿。
“姎为君挽发。”
齐风禾停于身后。温王见她来,便将手中玉梳递于她。
“有劳吾妻。”
齐风禾接过,便道:“姎之幸。”
玉梳温热,残留有上一人之体温。她握其背,梳过柔软长发,又一会儿,将其束起。
温王未戴鬼面,姣好容颜尽展,玉冠束发,齐风禾见他年轻面容,惊忆起他年方十九,方年少。若除去声中寒色,他音亦是少年音。
可他残暴,无人敢视他颜,无人敢细听他声,只觉恐怖矣。
她挽起手中漆黑长发,将其束起,铜镜明亮,映他容颜。
齐风禾晃神一瞬,目光留于他嫣红唇上,又片刻,移目。
不可。
她垂眸,敛下眸中神色。
她将玉梳放下,轻言:“已梳毕。”
温王抬眼,于镜中观颜:“妻手巧矣。”
他起身,取过齐风禾手上玉梳,引其坐下,以手中梳理她乱发。
玉梳温润,齿尖轻划过,微扯落一青丝。温王为她挽一云鬓,别金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