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湛又向她递了递。
唤春心跳的很快,她眨了眨眼,强作镇定地伸出手,从他手里接回香囊,动作虽从容,脸上却已经飞红了。
“多谢殿下。”
萧湛低眼看着她微红的耳根,淡声问她,“你这装的是什么香?”
唤春埋下脸,不想让他看到自己面上的红色,低声回道:“是先父早年在洛阳时,别人送的西域异香。”
萧湛微一点头,也未再多言,带着郡主和世子离去了。
唤春紧攥香囊,福身相送。
看着他们的背影走远后,她的心跳才慢慢平复,脸上的热浪也退了下去。
……
萧湛对于妹妹的蛮横无理,世子的调皮莽撞早已习以为常。
将二人带走后,萧湛让萧恂自行回房思过,又将萧从贞带回房间。
他换了一副面色,训斥妹妹道:“都是你把他给惯坏了,长这么大了,还是如此冒失莽撞,毫无君长稳重之风。”
萧从贞争辩道:“他还是个孩子,你为什么要对他如此苛刻?”
似是因为她的儿子年幼夭折,她便把自己的母爱都寄托到了萧恂身上,对他百般溺爱,总觉得萧恂还是那个七八岁的小孩子。
可萧恂已经十三了,再过几年,就要纳妃成家,还是终日散漫,行止不伦,哪有分毫储君应有的沉稳?
萧湛语重心长道:“恂儿都十三岁了,再过几年都要成家立业了,还是孩子吗?”
萧从贞哀声道:“他自幼父母双亡,本就可怜,你公务繁忙,也不关心他,我不过稍稍疼爱一些,你便各种看不顺眼,归根结底,你就是不喜欢他罢了。”
“我看他不顺眼,能立他做世子吗?”萧湛几要被她气笑,“你总怪我不关心恂儿,如今我来管教他,你又怪我对他苛刻,难道我也要如你一般,非要把他惯到造反,才合了你的心意不成?”
萧从贞怔怔瞪着眼,嘴唇发颤,身子一瘫,歪在地上哭天抢地,大放悲声!
“我知道了,你就是厌弃了我们,嫌我是拖累,嫌恂儿不是你亲生的。既是如此,索性把我们都赶出去了才是好。你再娶了新的、好的回来,给你生个亲生儿子,也省的看着我们碍眼!”
萧湛神色颇有不耐,“你别再无理取闹了,大宴的日子,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我无理取闹?”萧从贞泣道:“当年若非长兄让你出镇扬州,哪有你今日的造化?你如今得了势,便全然忘了长兄的恩情,分明是你忘恩负义!”
此话精准触动了萧湛的逆鳞,只见他眼神一沉,面上笼了一层寒冰。
是,他出镇江左是长兄的意思不错,可就因如此,好似他这些年在江左四处平叛,在南北世家左右周旋,他那费心费力的经营,全是无用功一般。
她觉得他能有今日造化,全是因为萧济给的机会,可其他南下的诸王,怎就没能遇水化龙?怎么只有他才是天命所在,众望所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