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看中的女婿从头到尾也只是那个孩子,至于如今这个,他生不出什么欢喜来。
不过是因为解家拿云国公府压着,他不得不应,但如今他们简直欺人太甚,竟用如此龌龊手段逼迫阿灵为妾,他断是不能忍的。
玉千洲抬眸看了眼宣伯棠。
伯父竟为他查探过此事。
燕鹤听明白了宣伯棠的意思,沉默片刻又道:“彼时解家老夫人少夫人皆已故去,护着大公子的人都不在了,解家想要算计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易如反掌,如果他知道的是受人蒙蔽的‘真相’,从此销声匿迹也不无可能。”
金酒没来玱州借人手,以他对他的了解,他一定是被更重要的事绊住了,说不定当年那件事真的藏着另一个真相。
玉千洲闻言瞳孔微微一震,快速看了眼燕鹤。
他知道的不一定是真相?
不,不可能,仵作是舅舅找的人,舅舅与母亲姐弟情深,在这件事上绝不可能出差错。
“要真是这样,那这解大公子可真是冤枉得紧。”云广白看向宣伯棠,好奇道:“我方才听宣公子的意思,似乎很欣赏那位解大公子,宣大人不防同我们说说,他是个怎样的人,若真是冤枉的,趁着我们殿下在这,一并讨了这公道也不是多大的事。”
宣伯棠迎上云广白的视线后,微微怔了怔。
这少年气度不凡,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侍卫,且侍卫可不敢在这时候随意插话,更遑论还能做公主的主?
宣伯棠想到堂中还坐着另一位隐姓埋名的太子,心中立刻就有了猜想。
或许这侍卫并非侍卫,说不定又是什么了不得的身份。
如此想着,宣伯棠便如实道:“实不相瞒,母亲与解老夫人曾是手帕之交,情同姐妹,因此才有的这桩婚事,那位解千洲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解夫人卫氏出身出香门第,才情斐然,秉性纯善,千洲随了他母亲,自小便能看出其品行端正,孝悌忠信,当年听闻噩耗我便心中难安,先不管卫氏亡故的真相如何,老夫人因此心疾发作仙逝,以千洲的性子,他很难迈过去这个坎,更何况”
宣伯棠又是一叹,才继续道:“更何况验尸后,确认卫氏的确死于急症,仵作是卫三爷亲自请来的。”
话毕,厅内又是一阵死寂。
许久后,云广白皱眉道:“听起来,似乎无解。”
仵作既是卫三爷请的,他总不可能害自己的亲姐姐和外甥。
目前为止,此事听起来的确是因解千洲怀疑母亲的死,大闹灵堂,以致解老夫人心疾发作离世,验尸之后,解千洲愧疚难当,一蹶不振,销声匿迹。
玉千洲低垂着眉眼,面上无波,心底却是被愧疚席卷,让他习惯性的麻木,放空。
燕鹤将他的反应收入眼底,虽然他们在此之前并无交情,但从知道他就是解千洲的那一刻起,他就很心疼。
或许因为爱屋及乌,也或许是真的心疼这个本是天之骄子的少年。
他今日特意提起此事,就是想看看宣家对他的态度,眼下看来,一切都还有机会。
宣伯棠即便清楚那件事或许解千洲不是冤枉的,但还是在想办法找他;宣泽容亦是还为他鸣不平,宣家至今都认可他。
这也足矣说明,曾经的解千洲是多么好的少年。
只可惜,人生曲折。
过了好一会儿,姜蝉衣突然道:“当年解千洲为何会怀疑卫氏之死?”
燕鹤看了眼姜蝉衣。
大师姐在某些方便很迟钝单纯,但往往却能一针见血,这个问题算是问到了最关键的地方。
宣伯棠当年暗中调查过,对此自是清楚:“回殿下,据微臣当年所查,令千洲对他母亲之死起疑的原因有二,一是卫氏病逝时贴身女使雪芝惨死在城外,二是卫氏常年定期有大夫诊脉,身体康健,不该会突发恶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