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指导老师他们离开了,陈文港走过来:“你们那个马甲还有没有?”
他说的是志愿者的马甲,大红的,往身上一套,用以区别工作人员的身份。
游盈手下顿住,怔了怔:“有是有。你要它干嘛……你要来帮忙吗?”
陈文港笑着问:“不方便吗?——因为我看你们人手好像不是很够。”
“不够,可太不够了!”游盈反应快,立刻应下,找了一件衣服给他,“不过,这次的志愿者是从学生会干事里报名产生的,我们的成员可以记入社会实践学分。但你的话……”
她想说帮他尽量争取,可也不那么确定,最后要看学校老师的意见。
陈文港倒不为难,笑眯眯的:“没关系,我社会实践学分已经满了。”
所以他是纯义务劳动。
对于这种人——学生们当然只能大力欢迎。装了箱的书重得像泰山石,搬来搬去都是繁重的体力活,多一个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劳动力,简直是叫人求之不得的好事。
之后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陈文港有空常常陪游盈和她们那些学生会成员干活。
其实他本来是不必做这些的。黄教授那边和学校的指导老师打过招呼,也只是委托陈文港充当一下对外联系人,跟接受捐赠的机构对接。他不干这些体力劳动也没人能说什么。
但陈文港是自己愿意做这些。
他也习惯了做这些。
有时候戴着手套点书,让他恍惚觉得自己还待在前世念生基金会的某个仓库里。
哈雷伸着舌头蹲在旁边,他吩咐一声,它就转身把他要的登记表衔过来。
很多小报说他作秀,连基金会的员工也不尽然理解,他们自己想出合理的解释,告诉新入职的同事,老板是在以身作则。只有陈文港自己知道怎么回事,他是只能用工作麻痹自己。
这是他给自己找的出路,人不闲下来,就没工夫去惨绿愁红。
别人都说时间会带走一切,时间也能让一切变成习惯。
他总得有个办法“好好活着”。
这一众学生和陈文港处久了,大家跟他熟悉起来,也放得开了。陈文港竟还颇受欢迎。
有几个小干事甚至满怀期待地跑来问游盈:“陈学长是不是打算加入我们?”
游盈从表格上抬起头,了然地问:“想追呀?”
学妹们嘻嘻哈哈地推来推去:“没有啊,就是觉得他人好好,想把他拉进组织嘛。”
“小朋友们,容我提醒一句,明年我们这一级都要毕业了,哪会现在才加学生会?”
“啊……”她们拖着失望的长腔,“也对……”
游盈又心存不忍:“但你们陈学长说会留在本校读研。你们想见到他还是有可能的。”
蔫草一样的小干事们才又像浇了水般喜笑颜开起来,焕发新的生机。
陈文港对他现在的生活状态是满意的,至少平心静气。
哪怕之前霍念生说要送怀表,又故意吊着他似的,这一个多月都没和他联系。
自从那七百万砸出去,自从空中花园得到那个不是答案的答案,陈文港反而不急了。
相较于前世,时间还没到。如果霍念生还没准备好爱他,他可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