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玛,这都是我喜欢做的事,我就乐意自己去做。”
大姑娘了,见胤俄的脸色不对马上就耍赖一样箍着她阿玛的胳膊,“我不累,您叫我在一旁干看着,那才叫人干着急呢。”
这话说得,不到十岁的闺女一本正经的跟自己说她不累,胤俄满肚子的不乐意就再说不出半个字了。
比起当年胤俄这批皇子在宫里过的日子,各府里对教养孩子这方面或多或少都有些心软。儿子还好点儿,读书骑射再不济,到了年纪该学的都得学,就算学得不好也总是会的。
女儿是娇儿,府里也从没想过要让闺女吃苦受罪。愿意读书的就读书,不愿意读书阿玛额娘还要帮着孩子糊弄先生。
平日里琴棋书画或是绣花描眉,只要孩子乐意想折腾什么都行。等到年纪差不多了就跟着家中福晋学管家,甭管嫡出还是庶出,管家一事都是要好好学的。
再之后,那就得看宫里皇阿玛的意思。皇孙的亲事不论嫁娶都得宫里指婚,或是嫁娶蒙古或是跟京城满族世家结亲。
总之到时候把陪嫁准备齐全,稳稳当当把闺女送出门子,这就算当阿玛额娘的尽心尽力了。
胤俄是不乐意尼楚格事事亲力亲为吃苦受罪,但也不愿意就这么捏着鼻子哄自己,稀里糊涂把女儿嫁了,一说都是府里从未亏待过格格,其实用了几分心思,当大人的自己心里清楚。
“你啊,我说你一句你就有十句话等着我,到底像了谁。”
“像额娘啊,我能跟阿玛说十句话,这就表明我跟阿玛关系最好最亲,这全天下就我跟阿玛最最好。”
听得出自家阿玛语气里的退让,尼楚格越发好话不要钱似的往胤俄身上砸,听得十爷飘飘欲仙,吃饭的时候还额外叫人温了黄酒来,多喝了半壶。
吃过晚膳,两个孩子各自回自己的院子歇下,晚上剩下的时间才是夫妻两个独处的时光。
“诶,要不你跟老九说说,他府里好几个孩子,弄个家塾在府里一年到头又花不了多少银子,干嘛不自己找个先生。”
禾嘉不是不愿意接孟古到府里来,就是推己及人,想想要是自己把孩子往别的府上送,孩子心里也不见得乐意。
毕竟现在不是几年前,各家孩子不多,把堂姊妹们凑在一起不孤单。老九府上光是庶女都四五个了吧,怎么就不能让孟古跟亲姐妹在一起呢。
这几年胤禟因为掌了户部又有了九财神的诨号,在皇子间的名声可是一骑绝尘。有好些糊涂的都说,九爷比当年的四爷和八爷还要势旺。
当年四爷出京查杀那么多贪官污吏到底让圣上不喜,这才从户部调去吏部。
吏部虽要紧,但三品以上大员都是万岁爷亲自任免,底下的官员就是干活的,谁能往上走当一方大吏只有皇上说了算。
三品一下的官员又有成例摆在那里,如今是有实权的官职少候官的进士举人多,就算是四贝勒也不能毫无顾忌随心所欲地把他门下的人全部安插到要紧的位置上去。
出京外任好些,但一旦出京再想回来就更难了。再任上的门生故吏倒是会年年送孝敬回来,可四贝勒能缺了这点孝敬吗。这掌管吏部,是不是就显得有些鸡肋了。
道理乍一听还真挺有道理,但就算是这些年一直营营役役想要钻营往上爬,被权势冲昏了头的胤禩都知道压根不是这么回事。
老四在吏部,这几年练的就是为君之道。
有过一个光风霁月的太子爷了,本朝很不必再多一个出尽风头的储君,就得像老四这样沉下心来一点点打磨,等到有朝一日他登基继位时,才能全盘掌控满朝文武。
胤禩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他心里也急,可这几年不管他做什么都好似徒劳无功。不是没人投到八爷门下,但现在还稳当着的皇子谁门下没有人,他实在不算出彩。
眼看着老四在吏部把文武朝堂都掌握得七七八八,自己却还是在内务府里原地打转。银子倒是捞了不少,府里却连个儿子都没有,胤禩自己都不知道他赚了这么多银子到底要给谁去。
外面那些人蠢钝如猪看不清就看不清罢,只要老九自己知道该把自己摆在位置就行了。
“老九心里又不是没数,眼下围在他身边那些人不过一阵风,来得快去得更快。他喜欢商贾一道没关系啊,我也喜欢呢,可总不能为了这些东西迷了眼,连孩子都顾不上了。”
春花是没法子,董鄂家这几年跟着胤禟赚了不少,她身为福晋不可能就这么干看着不搭把手。可是要说春花真的有特别乐意把孟古送到自己这边来读书,禾嘉觉得倒也不见得。
“一人有一个人的活法,我跟九哥关系好那是我们俩好,可再好我这个当弟弟的也不能插手哥哥要走的路。”
就像胤禟这些年不也看不惯胤俄一直守着禾嘉一个人过日子,觉得弟弟特别委屈,但是也从未说过半句不是一样。